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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还能冒出些烟,更夸张的是再到后边,火折子都划不亮了,烟也不会再冒出来。

怎么回事?

问乙牙齿不自觉开始打颤,问大宏定力更差,已经两股战战想要逃跑。

两人无可避免地,想起来了那些关于问荇的传言。

招鬼、独居、古怪……

惹了他的人都很惨。

咯哒。

一块已经松动到脱离墙体的砖突然被推出来,在寂静得可怕的夜晚传出不祥之声,让两人的心口也坍塌了块。

裂缝越来越大,不安和恐惧酿造成了实体。

该跑。

问大宏疯狂地想要离开,可腿脚居然不听使唤。

他因为恐惧失焦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砖块掉落造出的缺口。

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一阵声音里混着青年、小孩、老人的声音,似乎带着笑,又似乎带着哭腔,直勾勾在他们脑海中回荡着。

看看吧。

问大宏发现自己被蛊惑了,他做不出多余的动作,无助地伸出手去,头不停地颤着,可动作却非常稳。

问乙甚至快了他半步,趴在地上朝着洞内打量,但别扭的动作能看出非他本意。

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内,失去焦点的瞳孔重新聚焦。

因为恐惧重新聚焦。

他看见了,他那个愚钝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长着副好皮囊的四弟正站在荒草丛生的后院里。

他看不清他的脸,可他看得清他身边绕着诡谲的,好似鬼火的玩意。

那个傻子伸出手来,轻轻接住团青蓝色的火,仿佛他们之间关系无比亲密。

问乙快要晕过去了,他的头嗡嗡作响,之前横行霸道的底气全都被眼前这一幕磋磨殆尽。

青年好像终于发现有人窥探他,缓缓转过头。

他脸上还带着些少年郎的青涩,面部的轮廓还没彻底变得分明冷硬,眸中的清明和平和被光怪陆离的火衬出令一番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问大宏气血上涌到天灵盖的同时,他身边的鬼火好似成了人的模样。

他被鬼怪簇拥着,朝他们微微一笑。

“终于来了。”

话里话外

气血涌上问大宏的天灵盖,又被莫名出现的寒风生生压下去,只留下血液在躯壳里艰难地蠕行流动。

他的牙不自觉地打颤,目光撞上问荇被鬼火映出莹莹绿光的瞳。

那双瞳中不带多余情绪,仿佛一潭死水,往下只是更深的沉默,同青年脸上自然的笑容割裂开来。

问乙狠狠地擦着眼,似乎是要把眼睛擦出血才肯相信眼前的景象。

一个傻子,三更半夜站在院子里,身边绕着鬼火,状态也极其古怪。

而且他的傻子弟弟一点恐惧也无,神色稀松平常得好像那鬼火才和他是家人,这简直不是人该有的行为!

问乙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得一哆嗦,几乎是要跪倒在地。

“原来是你们。”

问荇向前走了两步,眯眼审视着墙洞,好像是终于看清来者何人。

迎着问家父子惊恐的眼神,态度居然松弛下来,隐隐带着些轻慢。

“我还以为是他来了。”问荇兀自低声开口,把玩着手里打成结的草叶。

“真是吓死我了。”

听到他的话,问乙翻着白眼要昏过去了。

到底是谁在吓谁!!

“所以刚刚是你们在烧我家后院的树。”

没等问大宏和问乙细想问荇真正在防的人是谁,他一脸困惑看过来,慢条斯理地问:“为什么?”

“我亲爱的爹爹和哥哥,是因为不能进来,就要烧了我的家吗?”

问大宏浑身炸起鸡皮疙瘩,要不是他挪不动步子,就算爬也得爬出去。

问荇果然是中邪了。

可他眼睛似乎被死死粘在墙砖空缺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闭上眼。

就连能让他们闭上眼都像是仅剩的仁慈。

见他们不敢说话,问荇叹了口气,身形在草丛里若隐若现,消失在砖缝能看见的视野里。

连带着那些鬼火一起。

他总觉得那团鬼火也在带着敌意审视他们,鬼火消失掉,总能让他们略微放松些。

但也放松不了多少。

问大宏本以为问荇说话才让人恐惧,谁知道他一言不发更加令他难熬。

就好像头上悬了锋利的闸刀,可捏着绳的问荇突然变脸说要去吃个饭,什么时候动手却说不清。

不过问荇没让他们等太久,神不知鬼不觉鬼魅般出现在了院墙外。

随着他渐渐走近,问大宏突然发觉身上无形的桎梏松开了不少,至少他能完整地说出话了。

“问荇,我是你爹!”

问荇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没了村人围观,他也不再和问家人继续兜圈子:“我记得。”

“之前的事我全都记得。”

他记得数九寒天的冷,哪怕没落进他骨子里,也让他在方醒时的夏夜都偶尔发寒。

他这副虚弱的,到现在才渐渐好转的躯体,就是他的“爹”和“哥哥”以家人的名义行的害人之事,最好的写照。

听到问荇旧事重提,问大宏噎了下,随后嘴上依旧不饶人:“就计较些小事情,大男人计较这些一点本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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