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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清早就花米去请跳大神的,不用你一枚铜板!”

张成的老父狠狠点头,虽然他打心眼里很肉疼。

若不是自家那扶不上墙的儿子昨天癔症发作,说问荇那宅子里有鬼,如果不把鬼赶走,他这辈子都睡不好觉,他们也不会花这冤枉米。

跳大神的有用最好,没用就当买个张成放心。

“要是邪门,我早就没命了。”

“还不邪门,我、周二都看见你昨天早上……唔唔唔!”

吴强忍不住插话,被周二捂住了嘴。这傻子,偷窥本就不光彩,怎么把他们昨日偷看的事说出来了!

问荇也不恼,只是好脾气地解释:“我昨天早上就是在地里待着,也没做什么事。”

“你看看,这都中邪了!”

问荇语调越镇定,吴强越生气,他拨开同伴的手,气急败坏嚷嚷。

“他明明就在对着空气说话,对空气说话!”

这下边上人的眼神也变得不对了。

懒汉的话不可信,但张成晕倒是事实,问荇这宅子、这地着实邪门。

尤其是问荇的地,不少人都在那里遇过怪事。

比如牛每次都要绕圈,不敢挨着问荇的地走,大部分农户也就由着牛了,但有些农户比如周二,总想图方便把绳牵回来,下场十分凄惨。

比如说他不过是让牛不小心踏上点菜,牛就仿佛踩了倒刺,受惊脱绳。

如果只是牛就算了,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周二也会整夜整夜做噩梦,醒来后眼圈乌黑,仿佛被恶鬼缠身。

所以听说有冤大头愿意出钱驱邪,他求之不得,自荐过来游说问荇。

问荇心底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张成家里人和他这个屋主都不商量声,就擅自去请跳大神的,那他只能让他们无功而返了。

“问小哥,其实他这话,我们也是不信,但之前我那牛踏进你家地…”周二擦了擦额角汗。

“你的牛为什么要踏进我家地里?”

问荇一句话,弄得他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进宝:哼哼,我是最优秀的护院(叉腰)

清心经:汪!

道德绑架

“瞧你这话说得,这也就是不小心啊,都是同村人,牛踏株青菜,踩个豆角,或者走错路,那都很正常。”

周二额角的汗越擦越多,开始口不择言。

“反正问小哥你,你夫郎家有钱,柳家这么大的人家,也不至于计较这点菜吧?”

“我还真就计较,都是同村人,你的牛干嘛要踏我家菜。”问荇终于有些生气的意思。

“我就靠着这几亩地过活,菜少一株是一株,本来就日子不好过,难道牛踏进我家地被吓跑,还是我的问题不成?”

“不是,不是你的问题。”

见问荇寸步不让,周二不自觉插上腰,蛮横地给自己壮胆:“只是这种事情多了,我们总是害怕嘛。”

“问小哥,也不用你出钱,就当是为自己想,驱个邪吧。”边上其他农户小声帮腔。

“对啊对啊。”

除去和问荇有私人恩怨的吴强之流,还有大半来的农户和他无冤无仇,只是人迷信,而且家里地多少都在问荇隔壁。

万一真的有什么邪祟鬼神,今天是在问荇地上发威,明天会不会就骑在其他人头上,所以他们也自愿被拉来凑数。

问荇这人又耿又直,和倔驴一样,讲话却十分利落,和他完全讲不通啊。

“是这样,反正我们找了个驱邪的跳大神的,人来都来了,让人回去也不好。”

“而且我昨天也说了,他还和问小哥有关系,问小哥不如就看在面子上,让他试试?”

周二使了个眼色,后排推上来个胆怯的少年:“就他,他家里是干跳大神的,对着套很在行。”

“而且这孩子,真能看见鬼。”周二神秘兮兮。

少年看起来就十六七岁,身上衣衫破旧,带着的首饰也肉眼可见的廉价,身材瘦小,长得倒秀气。

“其实,我只是有个叔…”少年弱弱开口,被一记眼刀吓得缩回了头。

“好吧,呜…我是跳大神的。”

少年低着头,露出耳朵上的红痣,眼睛里积了水,快要哭出来了。

“哥儿?我可和他没关系。”问荇默默后退半步。

“这样不好,他看着不乐意啊。”

还拿“来都来了”道德绑架他?他看这哥儿都像被绑架来的替死鬼。

他对村里人脑子里那些想法没兴趣,更不想和什么同龄哥儿扯上关系,他是有夫郎的人。

万一柳连鹊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说昨夜他就没见到柳连鹊,算算时间,今天柳连鹊仍然陷在半月一次的沉睡里。但做人还是得自觉,就算和柳连鹊没夫妻之实,问荇也不想沾其他麻烦事。

他前几天才听说有哥儿走夜路摔伤被背了段路,家里人就哭他没了清白,非要好心人娶了哥儿,这地方思想太僵化了,不得不防。

“不能啊,这不你外甥吗?用不着避讳吧?”周二瞪大了眼,“你真要不放心,到时候我们也会看着他。”

那哥儿不发一言,也是默认了。

外甥?

饶是问荇也愣住了,血缘关系可不是嘴一张一闭,随便说说能造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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