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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冷静点。”边上有的村民看不下去了,“这桩子本来就不该栓羊,而且……”

他指着粗糙的断口:“不是用工具砍的,就是自然碎开,应该是羊羔力气大,挣扎开了。”

“谁家偷羊截木桩?骂人家问小哥也不对吧。”

农人有口难言,他分明记得桩子之前没这么不牢固,可现在其他人都觉得是他不小心的问题。

“说了不是我。”问荇抱着浇水的桶,生气看向农人,“把羊拴在路边,本来就很容易跑丢啊。”

“自己的羊自己去找,为什么赖在我头上?”

“对,对,先找羊。”

场面非常混乱,边上的村民赶紧劝农人:“再过会羊羔跑远了,那才难办。”

农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扔下锄头,一头扎进反方向的地里。

等到看热闹的几人散去,问荇勾了勾唇,用手摩挲着不规则的断面。

这当然不是用工具截的,而木桩虽然够脆弱,小羊也挣脱不开。

他只是手上稍微用了点力,帮助小羊逃跑而已。这么热的天,羊口渴得急才会吃青菜,摆脱桎梏后肯定立马飞奔去找水源。

毕竟别人的羊他动不得,自己的木桩总是能动吧,农人能说他路边青菜被踩活该,他也能让路边乱栓的羊不翼而飞。

小羊跑得不快,最终肯定会被找到,村民们也怀疑不到他头上,问荇只是给不长眼的人点教训而已。

但这事提醒他,防止牛羊胡来的措施也该准备些,不然还是治标不治本。

什么装栅栏大棚都是异想天开,这时代的生产力摆在那,村里最富的农户都弄不来。

可问荇有个优势,是其他人没有的。

他能接触上鬼。

虽然柳连鹊这种很强大的邪祟,白天都出不来,但傍晚到深夜这段时间,带着牛的农人陆续往家走,也是踩踏青菜发生的高峰期。

如果这段时间能让鬼去吓牛羊,就再好不过,只需要坚持短短几天,后面迷信的村民们感觉到害怕,白天也会有所收敛。

打定主意,傍晚的时候,问荇就带上清心经坐在坟头地边,等着柳连鹊或者其他小鬼出没。

梦里的柳连鹊看着不是能手撕恶鬼的模样,还得是坟头地遇到的那个面瘫邪祟夫郎有这个本事。

若是运气再好些,小鬼们自己送上门,省得他夫郎出马,那自然最好。

可他等了很久,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也没见到柳连鹊的踪迹,更没看到什么小鬼,连平日吵吵闹闹的小黑狗都不叫嚷。

今晚天气不好,风很大,层层叠叠的云遮住了月亮,此地显然不宜久留。

即使还没摸清柳连鹊状态切换和出现的规律,问荇也知道今晚没有收获了,他并不着急,拍干净身上沾着的灰尘,提着灯缓缓起身。

遇不见坟头的夫郎,如果能在梦里遇到那个矜贵、温和,尚且不是什么凶煞邪祟,足够简单的柳连鹊,也是件好事。

果不其然,他回家后躺在床上熄灭灯火,青衫公子再次出现。

这次青年没坐在床边,而是端坐在破败的桌案前,唇瓣抿起,脸色不是很好看。

问荇蹑手蹑脚起身,刚想把手轻轻搭在柳连鹊肩膀上,就被他闪身躲开。

生气了?

问荇摸不着头脑,他已经把清心经扔在院子里了,怎么柳连鹊还和闹别扭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鬼:不是,你蹲在坟头完全不害怕吗!!!

小问:因为可以省钱啊(微笑)

家传秘方

“连鹊,那小黑狗在院子里呢,我保证它进不来。”

“嗯。”柳连鹊看着书,目不转睛。

不是这事?

问荇搜刮着最近做过的事,好像没什么太缺德的。还是头次见柳连鹊脾气这么大。

“少宁,我最近一直在种地,没和其他超过十岁的哥儿说过话。”

柳连鹊嘴角抖了抖:“嗯,我信你。”

“那夫郎怎么不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问荇可怜兮兮凑过来,半蹲着看向柳连鹊,“夫郎只要说了,我一定会改。”

柳连鹊捧着《清心经》,瞧他这副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终于开了口。

“你起来,多大人了和小孩子似得。”

“还说不是闹脾气。”

“我没有。”柳连鹊淡淡反驳,“我在看书,不想听你吵闹。”

“哦,那你看。”问荇托着腮笑道,“我就在这看夫郎。”

……

“给我起来!”

柳连鹊忍无可忍,收起手里的书:“现在在这装无辜,昨天遣散家仆的时候,我看你挺有主见。”

原来是这事。

可问荇自诩自己干了加功德好事一桩,他猜那群被自家夫郎暴力应征的小鬼回到坟里,都得喊他句大恩人。

“他们虽然家贫,可也是有尊严的,怎么能让人家大老远来满怀希望应征,你就挥之即去叫他们白跑一趟。”柳连鹊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这份当家仆的活也不是好差事,难为了还有这么多人应征。”

问荇:…?

自家夫郎这记忆偏差未免太严重,居然觉得那群小鬼是满怀热血来好好做工赚钱的。

那对着他生气也情有可原,毕竟他现在在柳连鹊眼里,就是个喜欢逞强到分明家财万贯还抠门,人家大老远跑来应征一个帮工都不要的穷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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