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曼丽脸上露出笑容:“我看这礼盒不错,估计问题不大!等这件事弄好,改天你来家里吃顿饭,你姐夫也在念叨着见见你呢!”
张平还以为是客套话,可看肖曼丽一脸真诚也是有些疑惑,他有些不太明白那位副县长见他干嘛。
他倒是不怕见以为副县长,而是自己如今的地位跟对方实在差的远,人家见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以他两辈子的常识来看,两个地位身份完全不对等的人见面,要么就是曾今是旧识,要么就是有一方有求于另一方,但至少也应当有正当的理由才行。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能为对方提供什么利益,至于目前的这笔生意,可以说完全是肖曼丽善良抬举自己,但这跟人家副县长可没关系。
想不通,又不好问,他只能赶紧点头道谢,暂时先压下,想必到时候就能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那就谢谢丽姐了,等你们有空了我一定上门拜访!”
对方是体制内的人,感谢的话说一点就行,人家看的是行动,这是一个大人情,自己日久只能想办法还上了!
肖曼丽拿到了礼盒,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张平说了后面几天自己可能摆摊的几个位置之后,两人也就相互告辞了。
为了不引起对方误会,张平也没有送对方回家,只是在街上看着那一道倩影离去。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希望县领导能很快能够直接通过吧!
“唉,小伙子,你这柿饼怎么卖啊?”
张平还以为是有老顾客认出了自己,这一转头才发现就在七八米外,李大根正站在两筐柿饼前面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晦气,怎么让他看到了!”
四目相对,张平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他倒是不怕李大根会影响这件事,但毕竟这笔生意需要的柿饼都是需要他从村民手里收购的,若是对方回去在村里说他故意用低价从他们手里收购而出去卖高价,随便给他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可就大大不好了。
若是算具体时间,如今其实已经是84年1月份了,投机倒把罪已经随着改革开放彻底放开了,把他抓去判刑的可能性不大。
但这并不影响普通百姓对他敌视和孤立,一旦不给他供货,他真的就有大麻烦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投机倒把罪直到2008年才能正式从刑法上删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有人拿这个给他扣个大帽子,还真是大麻烦。
他没有再刺激李大根,面色平静的看了对方一眼就转身离去。
在赶往县食品厂的路上,张平心里一直想着李大根的事情,要是其他人还好,但这个人跟自己家很不友好,他不能大意。
他觉得,柿饼的生意自己或许可以再这笔生意之后停掉了。
当然,他还是必须将这笔生意做完,并起将这次的礼盒资源彻底利用之后才行,这可不光是单单的县委的这批礼品的生意,他还可以另外利用一下。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后期货源不能出任何问题,单单家里的那一批货可不够!
等他来到县食品厂的时候,那边工人已经下班,一路上成群的工人或是骑自行车或是走路下班,不少人手里都是提着牛皮信封的袋子一边走一边吃着柿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个时代的国内百姓对于物质的需求还是很低的,稍微有些改善都会让他们感到满足和幸福。
他曾今记得,在几十年后,很多人都在不断的怀念80年代,主要就在于这个时代大家生活状态都差不多,相互攀比的心理也不大,对于物质生活的需求也不那么高,幸福感比几十年后可强多了。
果然,等他走到厂门口那边时,张贵和张建民已经在收拾板车了,原本三辆车上满满当当的柿饼早已售卖一空,筐子全部清空!
“平平,你回来了啊,这城里人可真是有钱,你是没看见刚才的场面,简直太吓人了,一圈人围着买柿饼,我收钱都差点收错。”
张建民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张平“小声”说道。
其实他喘着粗气,那声音只怕食品厂门卫都能听到。
尤其是长期不刷牙的口气喷的张平差点晕过去,好容易才挣脱,赶紧退出老远才忍住胃里的不适努力挤出几分笑容说道:“哦,那说明我们来这里来对了!那明天再来这里一趟!”
相比之下,张贵的反应就好多了,虽然脸上也有兴奋,但还算稳重,将三个塞得圆鼓鼓的大信封塞给他就说:“装好钱,赶紧回家!”
张平知道这是钱,也不废话,将钱塞进衣服里,拉上次车三人很快走人。
钱只是用来解决问题的
走到了半路,张平想想还是把他对于李大根的顾虑跟张贵和张建民两人说了。
“这笔生意之后,也就要过年了,柿饼的生意也差不多该停了,你们有个心里准备!”
张平的话显然让另外两人难以接受。
张贵直接就反对:“老三,你是不是傻啊,这么赚钱的生意你舍得放手?你要是不干那我自己干了?”
张建民也说道:“平平,这卖的好好的赶忙不做啊!你是赚了一些钱,可能赚钱的生意扔掉太可惜了!”
张平没想到两人的反应这么大,想想也是,他卖柿饼才几天啊,这都赚了多少钱了?
付了父亲的手术费600元,给了姐姐200元,自己手上如今至少还有300,此外身上刚卖的钱估计也有快300,算起来这都有差不多1400元了,这还不算家里生活改善,天天吃白面,吃肉。
普通农村人一大家人一年能攒下来100元就很厉害了,在村里说话嗓门都能大20分贝,要是让人知道他这么短时间就能赚这么多钱,只怕会直接将他绑起来问题怎么做到的。
他想了想说道:“二哥,建民哥,这事我是这么想的。
挣钱的门路很多,也不一定非要光靠卖柿饼。
再说这事已经被李大根看到了,他虽然现在还不懂怎么挣钱,但他不笨,摸索出门道也是迟早的事情,想必村里其他人也会慢慢知道,日后再收柿饼也就不容易了。
还有就是要过年了,我们卖了这么多柿饼,城里人也不能天天光吃柿饼啊,慢慢的市场也就饱和了,若是再有其他人参与进来,挣的钱肯定会减少,不如换个生意!”
张平的话顿时让两人沉默下来。
虽然他们不懂张平说的那个“市场饱和”是个什么意思,但还是明白张平不太看好这生意后面的情况,想要换生意了。
张贵在黑暗里默默看了一眼张建民,难得没直接询问张平后面还要做什么生意。
张建民倒是没想过打听张平后面还要做什么,不过他觉得,张平“改邪归正”之后变化太大,其他没看出来,至少是太会挣钱了,他不聪明,可他确定只要能一直跟着张平,就一定能赚钱。
虽然张平赚的是大钱,可他也能赚点小钱啊。
其他不说,这几天下来,每次来县城一次,张平就会给他五元钱“幸苦费”,这么几次下来,他都拿到了20元了,别提这几天晚上媳妇把他伺候的多舒坦了。
他这一年下来,交给媳妇的钱也才30多块钱,这简直吓人。
他心里打定主意,日后必须粘着张平,只要对方做事,他就跟着,就算不能吃肉也能喝口汤!
一时间竟然彻底沉默了下来,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以及板车的声音,再无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