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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本朝继承的律法并没有什么推陈出新,基本是延续前朝,前朝规定“凡嫡庶子男,除有官荫袭,先尽嫡长子孙,其分析家财图产,不问妻、妾、婢生,只依子数均分;女干生之子,以子数量与半分;如别无子,立应继之人为嗣,与女干生子均分;无应继之人,方许承继全分。凡户绝财产,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

李三柱没有爵位,他将家产四分,三份一模一样的能占家产九成,均分给三子,故去的老二由他的两个儿子代领。剩余一成则是他李三柱的养老以及将来亡故时办丧事的费用。

他家也没有永业田祭田什么的,这样的分法既符合律令也符合易朝习俗,也算是李三柱最后给李晨生留了一些脸面。

对外李三柱只说自己乐意跟着小儿子生活,不说大房的不是,这样就算有人嚼舌根,那也是笑李三柱偏心,不至于说大房不孝。

然而大房的心还是在滴血,原因无他,李三柱私房多,他是幺儿,哥哥姐姐在世的时候都没少给他好东西,那些物件都是珍品,有些还是前朝皇宫里面的摆设。

现在老爷子不同他们生活,将来这些岂不是都便宜了三房?李晨生浑浊的眼睛仇恨的瞪了一眼勇毅侯李宝。见勇毅侯看向自己,连忙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听完侯夫人说的,宁夫人叹了口气:“二堂哥和二堂嫂倒是好人。”这里指的是李晨生的次子和次媳。

周氏点点头:“我记得他家有个小子已经考上了武举人,说是打算明年考武进士呢。”

吴氏:“不止,他们家还有小的,念书也很有天份。”

侯夫人连连摇头,意有所指:“这当长辈的就不能偏心,偏来偏去偏出个祸害来。”这次的事儿,纯粹是李晨生的长子一家撺掇起来的。

岳氏捧了一句:“这天下间若是都像母亲这般公允,哪还有那么多后宅阴私?”

一句话,大厅中的气氛彻底缓和,又恢复往日的欢声笑语。

宁夫人:“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岳氏:“大嫂,什么事?”

宁夫人扫了一眼众人身后跟着的丫鬟嬷嬷:“这几年府里连年添人手,有小主人出生这本是应该的,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除了贴身的丫鬟小厮,大多都是倒班的。”

宁夫人起了个开头,不少人就猜到了问题的所在。

“当值或者跟着主人的时候还好,不当值的时候,她们也要互相走动串串门。”宁夫人长叹一声:“多少事端都因此而起。”

孟蝶在心中给宁夫人点了个赞,这些下人不当值的时候到处走动,自然也就到处传话嚼舌根子;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与当值的人在一起闲聊打牌的,这就导致当值的人心思不在工作上,只顾玩乐,渎职的事儿时有发生。

这两种还算好的,还有那一等可恶的,仗着自己略有体面,什么事儿都要插一手,东撺掇撺掇,西拱拱火,绝对就是无事生非的代表。

岳氏想了想:“现在后宅的下人都走哪个门?”

宁夫人道:“还是走后罩房那边的后门居多,偶尔也走两个跨院的后门。”

“两个跨院的后门每天有具体关院门的时间么?”岳氏顿了一下,见宁夫人没接口就知道了:“不如先将这两个跨院的门锁了,一律走后罩房的后门,这里我记得是到点锁门的。”

宁夫人点点头,看向周氏三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氏:“二嫂说的是,那两道门本也不长走。”

吴氏:“锁了清净,也不用安排人手守着了。”

弟妹们都同意,宁夫人当场定下:“那就把两个跨院的门都锁了。”免得晚上吃酒打牌成风。

宁夫人又道:“至于白日里,很多丫鬟婆子都是住在府里的,她们不当值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将她们拘在屋子里,可任凭她们整日里东游西荡的,也不规矩。”

这一点确实棘手,岳氏沉吟半晌:“管事媳妇们每天来回事大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完事?”

宁夫人:“还是吃了早饭之后,她们开始回事,现在府中没有大事,我又多了芸丫头和蝶丫头两个帮手,通常不到午时就能完事。”

岳氏看了一眼温氏和孟蝶:“大嫂好福气。”

宁夫人笑笑,好福气她绝对承认,两个儿媳妇都极为孝顺又会办事,满京城的小媳妇中,她的两个媳妇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

岳氏笑着说:“管事媳妇们都是有正经事的,每日定好了回事的时间,事情一办完,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不要再烦她们,让她们在家好好休息。”

宁夫人一顿,随即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们每日办正经事就已经忙碌不已,琐碎事何必又再烦她们呢。”

侯夫人也点点头:“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确实不应该事事都麻烦她们。”

妯娌两人相视一笑。就是这些管事媳妇,仗着自己有体面,最能调三窝四,现在不让她们随意进府,看她们还怎么撺掇。

剩下居住在府内的丫鬟婆子,倒是还没有好的处理办法,不过没了这群住在府外的人勾连,她们也不足为虑。

孟蝶默默的看了一眼岳氏,沉默不语。

回到栖霞院,露微连忙问:“二奶奶,您怎么了?”

孟蝶摇摇头,背靠着软塌没吭声。

露微:“二奶奶,您说过有什么事就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憋屈的是自己,熬干的也是自己,说出来哪怕发疯一场起码自己痛快了,别人死活与您何干?”

孟蝶噗哧笑出声:“真没事,我只是原本有件事想不通,今晚看了二太太彻底想通了。”

“嗯?”

孟蝶声音彷如蚊蝇:“果然,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曾经孟蝶想不通的事儿就是为什么她会和李茂议亲,明面上,侯府对正二品实权大员绝对是门当户对,实际上这事儿却根本经不起推敲。

孟蝶嫁入侯府不足两年,非常清楚的认识到,除了生死不知的李蔼,其余男丁全部才干平平,侯府陷入了后继无人的窘境,完全在走下坡路,这一点作为朝廷重臣的孟庭义不可能不清楚。

反观孟家,没出事之前,孟庭义马上就要领一部尚书,不出意外内阁有人退下他就会顶上,长子孟长生状元出身,任职在翰林院,外放出去一任,都不用两任,回来就是六部侍郎之一,绝对的实权派。以后熬着资历,父子先后两阁老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孟蝶的三位叔叔,也各个都是两榜进士,名次靠前,将来前途同样不可限量。孟家显然是往上走的。

综合这些,别看侯府听着富贵,真细论起来,李茂和孟蝶议亲,是李茂高攀孟蝶。

如果说侯府与孟庭义原本有故交也能解释一二,偏偏没有,甚至一个是武将,一个是文官,本就八竿子打不着,这般联姻会让很多文官家庭甚至都会对孟家带上有色眼镜。

综述,两家联姻对孟家毫无好处反而有坏处,孟庭义为什么要联姻呢?过去的孟蝶百思不得其解。今晚她看到侯夫人和宁夫人对岳氏的态度,她懂了。

侯府在走下坡路,孟庭义知道,侯府的主人们也知道,他们没有选择摆烂,他们积极的想给自己寻找另外一条路,就是走文官的路子,去考科举。

这一条线甚至从世子那一辈就开始布了,否则二老爷也不会中同进士。

只是武官想插入文官集团那么容易吗?武官想要读书认字很容易,想要去考科举,学八股策论很难找到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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