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千渺也在打量着包间里的大人们。
他们的精神状态很差,有几个甚至连看都没看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们变得虚弱且消瘦,两个小孩的胳膊腿非常细,显得脑袋出奇得大。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忽略不了的臭味,包间里有一个小房间,应该是包房自带的厕所。
没有水,没有电,厕所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
这十大一小的生存状态,连圈/养的动物都不如。
千渺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双手用力一扯,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将绳子抓在了手里。
屋内清醒的大人和小孩们都是一愣。
千渺撕下嘴巴上的胶条,右手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小孩乖乖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有点奇怪的大姐姐。
千渺将身体贴在墙面上,一步一步地移动到了玻璃门前,向外看了一眼。
确认二楼把守的只有门口的两人后,千渺轻手轻脚地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了里侧的门把手上,扯着另一头,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外的两人话音一顿,其中一个啐骂了一句,粗暴地拉开了房门,看到千渺时他顿了一下,瞬间觉得有些不对。
千渺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用绳子快速地套住了他的脖子,另一个人立马反应了过来,端起抢就要射击,可千渺的反应比他还要快。
她一手扯着绳子,紧紧地绞住男人的脖子,一个跨步冲到了举枪的男人身前,一脚将他踹到了墙上,紧接着就用左胳膊肘连续撞击他的喉结。
两声脆响过后,男人脖子一歪,顺着墙壁倒了下去。
千渺大喘两口气,左右看了看,二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微微摇曳。
千渺转过头,被勒住脖子的男人已经翻了白眼,图移的手从男人的嘴上移开,说道:“一楼的武器都移走了。”
千渺点点头,小声说道:“你帮我探探鼻息,他们……死了吗?”
图移:“嗯?”
千渺皱着小脸说道:“我不敢……”
第二十八缕
当千渺遇到棘手问题,却不得不做的情况下,她就会闭上眼睛往前冲,一鼓作气就是干。
这种时候只需要憋着一口气就够了,因为不可以后退,所以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大脑处于一种昂奋且盲目的状态。
可当该做的事情做完,肾上激素消退,就是考验她胆量的时候了。
图移太了解千渺了,她就像一只河豚,该支棱的时候支棱,支棱完就像气球一样,瞬间气瘪。
图移慢悠悠地启唇道:“我有个办法可以不用探鼻息。”
千渺:“什么办法?”
图移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要是不确定,可以冲着他们的太阳穴插两刀。”
两刀下去,保准死得透透的。
千渺瘪了瘪嘴:“……不好吧,如果他们死了,我不就是在损坏尸体吗?”
人死不过头点地,当对方去世了,身前事就了结了,没必要再补两刀。
图移心想:她可能是忘了被她掰成烧鸡的衬衫男了。
他没再逗她,实话实说道:“脖子都断了,已经死了。”
千渺攥了攥有点冒汗的手心,送走丧尸她在行,杀活人还是第二次,稍微缓和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从两个尸体的身上收走了他们的武器。
一把枪和一把30厘米长的钢刀。
千渺想看看枪里还有几发子弹,可她对手枪一窍不通,只会扣动扳机,理论知识还停留在电影层面上。
身旁的图移看着她像玩魔方一样把手枪转来转去,枪口好几次都无意识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明明手枪不在敌人手里,却比在对方手里还要危险。
图移忍不住开口道:“给我。”
千渺:“……你会?”
图移接过手枪,动作十分熟练地卸下了弹匣。
千渺:……他这八百年真没白活,正事一点没学,火葬场和管制器具倒是比谁都熟。
千渺拿过弹匣看了看,抬头问道:“只有一颗?”
图移:“如果你说子弹的话,是只有一颗。”
千渺心想:难道是他们的老大限制子弹?还是他们的弹药已经不够了?
千渺学着图移的样子把弹匣装了回去,将手枪插在了裤腰里,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她这套衣服没兜,总不能把枪夹胳肢窝底下。
千渺迟疑地问道:“不会走火吧?”
图移:“……先不说你上没上膛,上面有保险装置,扣上就没事了。”
千渺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懂,你别凶我啊。”
图移沉默了两秒道:“我凶你了?”
何时?何地?
千渺:“你刚才的语气就是在凶我,还反问我。”
图移越发觉得,他真的是喜欢上了一个娇娇怪。
图移:“我下次注意。”
拿上武器,千渺皱着小脸,抓起地上两个尸体的后脖领,将他们拖到了关押人质的包间门口,拉开门后拖了进去。
屋内的大人们都醒了,她们目光灼灼地看着千渺手中拖着的尸体,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千渺:“能帮我把他们扔进厕所吗?”
一个中年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声音不大地说道:“你是?”
千渺:“我认识胖子、小丁和老钟,你们做好准备,一会儿他们会来接你们。”
众人睁大了眼睛,虽然他们没有说话,眼神里却透出了充满希翼的光亮。
中年女人更是瞬间红了眼眶,她哽着声音点点头,对身旁的人说道:“快,帮她把人搬里面。”
千渺:“翻翻兜,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掏出来再扔。”
众人小心翼翼地凑近,看着这两具尸体,他们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一种快意。
两具尸体瞬间就被扒光了,只给他们留个一个裤衩。
千渺动了动嘴唇,并没有阻止。
这里人的生活状况她想象不到,从他们身上污渍斑斑、溢出酸臭味的衣服来看,估计很久都没有换过衣服了。
千渺留心着外面的情况,小声说道:“我去找点东西给你们当武器。”
拉开房门,她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旁边的包厢,抱起一个长方形的玻璃桌,又轻手轻脚地回了包间。
用力敲击玻璃会弄出声响,千渺将丧服外套脱下,包住手枪,将玻璃桌的桌面朝下,用手枪柄对准一处用力一敲,硕大的玻璃桌面瞬间开裂。
裂纹一路延伸,碎成了无数个小块。
千渺将丧服外套的里子用钢刀裁下来,撕成碎片,包裹住碎玻璃茬,分给了十个大人,剩下的碎玻璃用脚踢进了沙发下面,桌子腿扔进了厕所。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千渺竖起耳朵,冲着众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双手向下一压,包间里的人们都停止了动作。
千渺快速地说道:“有人来了,都坐回去,玻璃藏好。”
众人倚言缩回了沙发上,千渺将手枪递给了中年女人,钢刀藏到了众人的身后,嘴巴重新贴上胶条,双手缠上绳子,中年女人手脚麻利地给她打了个活结。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逐渐靠近包间,房门外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站岗的人呢?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