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三个集资开的公司,那时候没钱,一日三餐都是泡面,但我们三个一起,就觉得泡面也是香的。”
“……dew也经历过快倒闭的时候,但还是坚持过来了,并且现在在走上坡路,拿到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杯。”
“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沐年的眼泪滑落在白时浸的胳膊上,“我宁可不要,宁可dew还是个小到别人都没听说过的品牌,我以为孤海倾颓之往是开端,实际上是结束。”
白时浸眼角绷紧,凭借自己的肌肉记忆找到沐年的额头,亲了亲,但没说话。
沐年的血液加速流动,几乎可以说是在祈求,“时浸,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知道,你妈妈因为我们两个的事生病了,但我很自私,我没办法跟你分开,我求求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吗?”
白时浸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原来沐年也会没有安全感。
那是他的错。
“对不起。”白时浸沉吟,“是我的错,让你产生这种我会离开你的想法。”
“当时情况太急,你又在配型,我没办法等你醒过来,手机也被我爸收走,不是故意不联系你,我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绝对不会因为我妈的事跟你分开,我保证。”
“别哭,别哭。”
白时浸说着别哭,但沐年哭得更凶了。
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沐年也保证,“就算你的眼睛这辈子都看不见了,我也不会跟你分手。”
炽烈的幸福
沐年洗过澡,换了件清爽的衣服,把白时浸哄睡后,被周信带到了段和至面前。
沐年微微一惊,他以前不相信有人会一夜白头。
直到亲眼看见。
第一次见段和至的时候,意气风发,哪里像四十多岁的人。现在他的头发花白,额上也有了很深的皱纹,见到沐年第一眼,他问道:“你的心脏好了?”
沐年点点头,“已经康复了,我听段总说,配型的事是您帮了一把,多谢。”
“谢时浸吧……是他……”
段和至顿住,觉得时浸一定不想让他的爱人知道自己狼狈地跪在地上求人,想说的话哽在了嗓子眼。
“我知道是时浸去求的你。”沐年道,“我这条命是时浸救的,所以会把自己的后半生都赔给他,换句话说,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这话在段和至听来有点像是在表态。
他道:“我只希望时浸能开心,只要他喜欢你,我不会干涉。”
沐年点头:“谢谢。”
“但,”段和至愁的点在这里,“阿嫣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沐年问道:“她知不知道时浸因为她瞎了眼睛?”
“暂时不知道。”段和至道,“她情绪不好,不敢让他见时浸,也不敢让她知道。”
沐年垂眼,“那时浸的眼睛……还能恢复光明吗?”
“一半的概率。”段和至揉着眉眼,很焦躁的样子,“手术我安排好了,在下个星期,只有一次机会,好不了的话,这辈子可能就……”
沐年气息一沉。
“所以我觉得,只要健康平安就好,至于喜欢男的女的,都无所谓。”
沐年嗯了一声,“白女士情况怎么样了?”
“吃了药,病情算是控制住了。她发疯,不止是因为时浸是同性恋,还因为……打拼多年的事业功亏一篑,两件事堆积在一起,受了刺激。”
沐年问:“我能去看看她吗?”
段和至:“你会刺激到她吧?”
“可总不能不见人被封闭一辈子,她如果不好起来,时浸不会安心的。”
段和至点头,带沐年去了疗养院。
白雪柔在阳光下的长椅上坐着。披头散发,双眼没有一点精气神,正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沐年走过去,挡住了她的阳光。
白雪柔抬起眼,瞳孔微张了一秒,随即恢复至无所谓的状态。
“雪柔姐。”
“你怎么来了?”
白雪柔没有当着他的面发疯,还能好好的说话,看来恢复的不错。
沐年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白雪柔很小气:“不可以。”
沐年笑:“那我只能一直挡着你的阳光了。”
没太阳光照着,白雪柔觉得凉飕飕的,她没有想换个位置,而是妥协:“坐吧。”
“谢谢。”沐年坐在了她旁边。
疗养院的空气不错,小树碧绿,有着零星点点的花,但沐年看不出来是什么花。
他很突然道:“雪柔姐现在应该觉得很轻松吧?”
“儿子是同性恋,我为什么会觉得很轻松?”白雪柔直言。
沐年说:“您是公众人物,知道丑闻对艺人来说有多致命,和段董的事虽不是您的错,但别人未必会信,所以你这么多年,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一直害怕事情暴露,然后一夜之间,所有东西都没有了,是吗?”
白雪柔不语。
“不然也不会开那么多家酒吧,学调酒,因为你早就想好了退路,离开娱乐圈的退路。”
白雪柔眼睛动了动,“你说的没错,我其实没有那么脆弱,退圈是迟早的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