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颜一直有修剪指甲的良好习惯,即使这么久没见,她的习惯依旧在执行着。
指甲干净而整洁,修磨的圆润,没有任何劈叉的地方。就连双手也是经常用护手霜保养着,细腻光滑,只有中指因常年握笔留下了一点略显粗糙的茧子,这是无论用多少护手霜也暂时无法清除的痕迹。
可它也没那么重要。
粗糙的地方不经意间地方刮过内壁,身下床单的颜色变得又深了。
程颜伏在她耳边,声音又沉又闷,像一团燥热的火,风一吹拂,只会让它更闷燥,淅淅沥沥的水浇过,暂时矮下一截的火焰只会燃烧的更猛烈。
“主人,我做的好吗?”
君涧清双手揽着她的脖颈,指尖陷入柔软的肉里,酡/红的、汗津津的脸不用言语,就已经诉说了答案。
但程颜不满意,她拚命证明着存在感,后背的疼痛只会让她的情绪更加高昂。
“你是小狗吗?拚命找存在感。”君涧清横她一眼,可往日清冽淡漠的眸在这种时候早已经化为一滩春/水,潋滟妩媚,媚/态横生。
程颜真的在她颈窝里拱起来了,嘴上含糊地说着:“不是小狗,我是你的狐狸,主人。”
说着她像是真的把自己当作狐狸,露出牙齿,想象自己也像狐狸一样有着尖利的牙齿,一下一下轻咬着身下人颈窝里最脆弱的那块皮肤。
君涧清的脉搏在唇齿下跳动,那是象征着生命节拍的心跳节奏,想到这,这一刻属于程颜对君涧清的占有欲达到了顶峰。
她感到头皮发麻,灵魂都在颤动。
两个人的心率也在同一时间飙到一个高峰值。
重逢而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太阳高高升起,时钟的指针从七到八,再绕了一圈从八到九,在数字九滑过一半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床上才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程颜睁开眼时,精神异常饱满,昨夜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睡的一个好觉。
胸口缺失的一大片空白,终于在昨夜被填满。
她稍微一动,贴着她的君涧清也慢慢睁开眼了。
程颜低头,两人对视,她看着君涧清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渐渐清晰,然后自然地推开自己。
“……”
程颜眨了下眼睛,主动说:“早上好。”
“嗯。”
拉开距离的被子中间开始灌风,初夏的气温根本让人感受不到冷。
但程颜就是觉得自己还挺冷的。
“我昨晚服务的不好吗?”她委屈巴巴地问。
君涧清睨了她一眼,白皙的肌肤上斑斑点点,事实胜于雄辩。
见状,程颜的眸光一下子在大清早就变得不清澈了。
君涧清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被子,挡住。
程颜克制的移开目光,告诉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昨夜的痴缠是她实在忍不住想和君涧清亲近,可她们之间,终究还欠缺一场正式的谈话,以及一次她从没有对君涧清彻底地剖开心迹的倾诉。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头的移动小书架,那里的摆放和她最后离开时有所不同,她记得,里面还有她之前仓促间塞进去的笔记本。
“你有看小书架上的那个破旧的笔记本吗?”程颜主动问。
君涧清定了定神,意识到程颜要做什么了。
她摇头:“我没有打开过。”
和程颜分开后,她整理了小书架,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那个突兀的笔记本,她当时拿在手中端详了很久,最终没有打开。
程颜闻言并不意外。
君涧清从不会主动去翻阅她的东西,但程颜也知道,她要的好像从来都是自己主动的诉说。
程颜弯腰从移动小书架上把它抽出来,说:“我也只打开看过一次。现在,你可以和我一起看它吗?”
“你什么时候打开看的?”君涧清看着她,先是主动问了这个问题。
“……陪你一起去扫墓的前一天。”
君涧清点头:“翻开吧。”
程颜把笔记本放在两人中间,在君涧清沉静的注视下,翻开了这本记录着主人心迹的日记本。
正文完
日记本上的字迹娟秀, 记录的日期是跳跃的,不规律的,像是日记主人随心记录的, 只不过记录的全是和爱情有关。
从一个破旧的日记本中, 可以看到一场浓烈到极致的爱情的破碎。
情浓、怀疑、争吵、崩塌。
日记本的最后, 娟秀雅丽的字迹变得凌乱, 彰显着日记主人混沌的内心和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
君涧清凝视着最后一页上的极端文字, 静默无声。
程颜也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发黄的纸页上, 思绪却早已经飘远了。
当时一个人读完这本日记本后, 她隻觉得可悲又可笑。
她可悲自己恋爱后一直因为父母的爱情杯弓蛇影,如惊弓之鸟般饱受困扰。又觉得日记里写的父母两个人互有默契地为了不影响自己而背地里争吵实在可笑。
在他们应尽父母的责任时,他们眼底里只有彼此,把自己放置在一旁。却又在感情出现极大危机时,以不影响自己的借口在家长演戏,背地里争吵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