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涧清坐在离小情侣有些距离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喝着。
酒吧里鱼龙混杂,气味驳杂。可君涧清忽然间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她目光一顿,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下。抬头时面前站立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露出的下半张脸白皙细腻,对方正在衝着自己微笑。
夜间的酒吧相对来说是个相当包容的地方,奇装异服或许能吸引短暂的注目,可下一秒重金属的律动又会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走。
“这位女士,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很俗套的搭讪方式。君涧清在心中淡淡点评。
“不可以。”
“这个答案有点令人失落。”戴面具的女人脸上并没有半分失落的痕迹,她偏了偏头,自来熟地在君涧清身侧的空位坐下,像是毫不被她的气势所慑,“那我坐在这里总可以吧?”
君涧清冷淡地瞥她一眼,收回目光。
她不言不语,程颜就当她默认了。
静静地坐在君涧清身边,对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离开,程颜无意识地拽了拽假发,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掩下心底的一丝醋意,她向路过的侍应生招手,“来杯爱尔兰之雾。”
旁边的君涧清下意识地皱了下眉,程颜没有看到。
她要的酒很快就被侍应生送过来了。
程颜抿了一口,把酒放下,偏头继续搭讪:“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君涧清表情冷淡,程颜不以为然。
她撑着脸,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眨了下眼睛继续问:“你不让我请你喝酒,那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能。”
程颜唔了一声,又抿了口酒,然后把自己的面具取下来了。
君涧清看了她一眼。
程颜衝她露出一个笑容,大大方方地任她看。
说起来很心酸,那天在工作室里君涧清都没有认出来伪装后的她,程颜思忖着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自己再次伪装去接近她……应该也可以。
她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你看我长得怎么样?身材也可以吧?”
君涧清的眉宇间堆起一丝不耐。
程颜却没有半分不高兴。
她越是对自己冷淡,她心底就越开心。
趁她还没有不耐烦地走掉,程颜又赶紧抛了个眼神过去,暗示道:“酒吧人来人往,很适合交朋友,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怪寂寞的,巧了,我也寂寞,我们在今晚真的不能交个朋友吗?”
她话音落地,君涧清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站起身就要离开。
“诶——”程颜下意识去拉她的手,肌肤相触,两人俱是一愣。
程颜没忍住,本能地摩挲了两下,下一秒自己的手被狠狠甩开。
迎着君涧清快要化成寒冰的眼睛,程颜有些尴尬……这简直是一些肌肉记忆。
她顺势站起身,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没有半分心虚地开口说:“怎么了?难道你有对象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确实冒犯了。”
贴了美瞳的眼睛含着轻漾漾的笑意盯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人看,程颜看似游刃有余,心跳实际上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拜以前的经历所赐,在她心中,君涧清委实说不上是一个多么有节操的人,当然,她自己也半斤八两,不然两个人怎么能签订保养合同的当夜就睡了。
她还记得君涧清当时把自己的嘴巴啃的很疼呢。
自己之所以能在之前吸引了君涧清,那肯定外在上是让她满意的。现在她甩的这么干脆,程颜有点害怕。
君涧清冷漠道:“你是不是有病?”
程颜收敛起有些热切的目光,乖巧地笑了:“对啊,我有病。你怎么知道?”
君涧清:“……”
程颜执拗地问:“你是有女朋友了吗?”
君涧清哂笑,目露讥讽:“和你有关系吗?”
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有耐心?
程颜一心二用,一边纠缠一边吃醋。
“那要看你的回答了。”程颜面不改色地说。
君涧清冷笑一声,像是懒得和她纠缠,抬脚就走。
程颜再次抓住她,这次是握着了她的手腕,她放软声音,用君涧清曾经最喜欢的语调开口,不过这回是夹嗓子版:“姐姐——”
“闭嘴。”君涧清冷声打断她,“没有。”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程颜的手再次被甩开,她却笑了。
程颜看着君涧清高挑冷漠的背影,这次没有再伸手拦她,而是放声道:“你走什么?你东西落下了。”
君涧清停下脚步,眉眼冷肃着重新折回,酒吧的光线不好,她低头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被骗了。
不耐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笑吟吟的女人身上。
程颜毫不惧怕地迎上她冷漠不耐的眼神,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着她的身体让她重新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单膝跪在了她双腿之间,挡住她的身体。
君涧清的身体晃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开口讲话,程颜已经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她的手是常年不变的温凉,而她的脸颊一如既往的细腻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