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靠在沙发上的人听到关键字眼,立刻抬起头,扬声道。
“好好好,您没醉。”吴姨哄道。
在窗户边站着往外看不知道看了多久的人离开房间,出现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嘈杂的客厅,还有歪在沙发上从后面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蹙眉冷声道:“这是怎么了?”
吴姨抬头,看着神色不是很好的君涧清,为难道:“君总,是程小姐,她喝醉了。”
程颜靠在沙发上,拽着衣服,五官紧皱一团,含糊着声音说:“我好难受,好难受。”
身后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只听声音,也能听出其中的难受。
君涧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吴姨看程颜扯着衣领说难受, 还扯的十分没有章法,看起来更勒人了,忙凑近她, 哄着说:“程小姐, 您别动, 我来帮您解开。”
哎呦, 可别再嚷嚷了, 君总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了。
程颜穿的是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方。清醒时就像一颗挺拔的小白杨, 鲜嫩耀眼。醉酒后, 她脸颊绯红,嘟囔着靠在沙发上,那种清爽鲜嫩的劲散了些,显得有几分殊色,还勾人。
她拽扯一通,硬是没解开一个扣子。吴姨凑近, 心底叹气, 还是伸手要给她解扣子, 让她别再嚷嚷难受了。
谁知道,她手刚伸过去, 那醉晕晕的不知道今夕何夕的人,微微睁眼, 看见她, 竟然伸手啪嗒一下打掉她的手。
“我不要你——”
手劲不大, 打在胳膊上也不疼, 但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
“……”
这……?
吴姨虽然错愕,但面对醉鬼很有耐心, 说:“程小姐,是我啊,吴姨。”
谁知道程小姐就是不让她靠近。
一边扭着身子躲她,一边还呜呜着说难受,扯着衣领,皮肤都勒红,手劲大的看起来就疼。
吴姨没有办法,为难地叫了一个平时程颜比较眼熟的年轻佣人去给她解扣子。
“不要不要——”
“我不要你们——”
“呜呜——”
“……”
“……”
试了几个人,全都被拒绝了。
吴姨看到程颜眼角的晶莹,头都要大了。
这怎么办?
程小姐怎么喝醉酒是这个样子?
醒酒汤怎么还没好?
程颜呜呜:“我难受,我不要你们,你们不要碰我——”
她拽着自己的衣服,像是在坚定捍卫自己的贞/操。
“我难受,呜呜,没有人在乎我……”
她甚至哭了两滴泪下来,看着好不可怜。
吴姨:“……”
她头皮发麻。
“怎么还没好?”
君涧清出现在众人背后,沉声问。
吴姨回头,无奈道:“君总,程小姐不让我们碰。”
其他人让开,君涧清得以清楚地看见程颜。
她脸颊绯红,鼓着腮,眼角还带泪,白皙的脖子上留着拉扯的勒印,很红。
又瘦又直的手还在那使劲的拽着衣领磨。
看的君涧清的眉头拧作一团,沉声质问:“几个人一起还扯不开她吗?”
任由她在那里可着劲的伤害自己。
吴姨一怔,似是没想到。
其实主要还是怕刺激到了现在不清醒的程小姐。
君涧清让其他人让开,冷着脸来到程颜面前,伸手探向她的脖颈间。
吴姨屏住呼吸,生怕程小姐如法炮製地给君总也来一肘子。
那画面,不太敢想象。
可出人意料的是,当君总的手探向程小姐的脖颈,摸上她的衣领时,呜咽的程小姐睁开挂着眼泪的眼睛看她一眼,竟然乖乖地任由她动作,一点也没有面对其他人的那种抗拒。
甚至连呜咽声也停了。
两隻琥珀色的大眼睛虽然迷蒙,但仍紧紧盯着她面前的君总。
乖巧的不得了。
其他人对视一眼,眼神交错着彼此才懂的意思。
君涧清也有些意外在自己手下乖顺的不行的人,尤其眼前的人和方才的模样对比,差距极大。
她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几分弧度,冷下来的脸看起来也不如刚才那样冻人了。
“你终于来了。”程颜眨巴着被泪水洗过的琥珀色眼睛,她委屈地控诉:“你怎么那么晚才来?我不想要她们。”
其他人:“……”
君涧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委屈对着自己的人,眼眸里含着别人无法捕捉的情绪,“知道我是谁?”
程颜乖乖点头:“知道,是君总。”
君涧清晒笑,眼底浓墨一般的色彩散去,将手从她解开的衣领间退开。
下一秒,又被人紧握住。
“别走——”
她歪着头,握着自己留下来的手放到脸颊侧,轻轻蹭了蹭,无声的留恋溢于言表。
而君涧清,在她做完这番动作后,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看了良久,当真没有再走了。
吴姨看到这一幕,指挥着其他佣人散去。
这里看样子是用不着那么多人了。
不多会儿,熬製的醒酒汤终于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