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苏聿白是一个很养生的人,大概是没有喝酒这项喜好的。
姜与乐也在暗自懊悔,问她家里有没有酒是不是太衝动了。
“姜与乐,还想喝酒吗。”
听见苏聿白兀地出声,姜与乐微微一愣,而后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已经缓过来了。”
情绪上头是一瞬间的事,下头同理。
苏聿白点点头,“那就不喝。”
“好。”姜与乐抬头去看她高挂在沙发对面的时钟。时间快到九点,姜家父母应该已经回家,快发现她不在家了吧。
苏聿白的视线随她而去,轻声道:“别担心。”
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姜与乐转头看向她。
“要不要看部电影。”苏聿白已经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递给她。
姜与乐接过,“苏教授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平时不看。”
姜与乐抿了抿唇,又听她接着说:“但如果有机会,一般会看爱情片。”
“那我们就看爱情片吧。”姜与乐点进了情感类合集。
不出意料,都是异性恋电影。
“你选自己想看的就好,不用管我。”
姜与乐随手选了部评分比较高的电影,而后又想起来,“那个,苏教授,不会耽误你科研吧。”
她此前听说苏聿白是节假日都会在办公室工作到十点半才下班的卷王,而且在吴洲时也是争分夺秒地看文献。
“没事,今晚休息。”
姜与乐这才点了播放。
片头很文艺,姜与乐却没什么心思认真看,满心都是家里的事。果然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是姜华珍打来的电话。
姜与乐拿着手机有些抗拒,却见苏聿白将电视调成了静音,“接吧,别担心。”而后起身进了书房。
姜与乐点了接听,但没开口讲话——
那边姜华珍习惯了她一接听电话时喊的“妈妈”,这次数秒钟没等到还有些不习惯,而后主动开口:“乐乐,你回过家又走了?”
姜与乐仍旧沉默着。
“姜与乐,说话。”那边姜华珍有些不耐。
“是。”姜与乐仍在隐忍。
“你在哪里?”
“外面。”
姜华珍呢没管她的敷衍:“你看到申请表了是吗?”
她自己提起来,姜与乐刚平复的情绪再次扬起,“是,所以您是打算在我上飞机的时候告诉我是吗。”
听她语气不好,加上心虚,姜华珍适时软了语气:“不是,就是恰巧有个会议邀请,妈妈想着顺带过去陪你一段时间。”
“可我看您写的开始时间是我走的那天,为期一个月,还有那句‘如有需要,可能延至两个月’,也是顺带吗?”
姜华珍沉默了一瞬,“乐乐,你确实长大了,你以前不会用这样质问的语气跟妈妈讲话。”
委屈更甚,姜与乐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声音开始哽咽:“妈妈,我以前都很尊重您。是因为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是爱我的表现。”
“但我现在想尊重一下自己,我是个有感情的成年人啊妈妈。”
“您说的一切我都听了,但我呢?在您面前永远没有话语权是吗?我的话都是不配得到尊重的是吗?”
“妈妈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姜华珍的声音不自觉放小。
“上次谢师宴,我说了不想邀请林思琼,您还是请她来了。”
姜华珍刚想反驳她,又听她说:“是理由不够充分吗?我不愿意不就是理由吗?”
“还有这次,我们明明约定好,我文章发表了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港城。”
“您又食言了,这次的理由是什么狗屁学术会议。”
言语太不得体,姜华珍开始生气:“姜与乐!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讲话?而且只是用稿通知”
姜与乐没理她惯用的话术,接着讲:“您不会想为自己辩解,收到了用稿通知不算发表吧?姜大主编,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姜与乐要被她气笑。
谁都知道发了用稿通知但退稿会对期刊造成多大的名誉损害,更何况行业内的姜华珍呢。
姜华珍沉默,而后柔声道:“妈妈是为你好,怕你一个人不适应港城的生活。”
“妈妈,您是不是忘了,爸爸之前在港城访学,我们全家在那边住过半年呢。”
“那是你很小时候的事了。”
“15岁算很小吗?我现在23快24岁了,不会在您眼里还是个小女孩吧?”
姜与乐觉得很好笑。别人会为自己在妈妈眼里永远都是个小女孩而自豪骄傲,在她姜与乐这里,在妈妈面前永远是个小孩只是妈妈控制她不尊重她意愿的筹码。
那边姜华珍沉默半晌,“姜与乐,你现在心里有气口不择言,妈妈不怪你。”
姜与乐冷静下来,平静道:“可这是我积攒已久,发自内心想跟您说的话。”
姜与乐直接挂了电话,盯着眼前不断变化的电影画面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苏聿白从房间里出来。
姜与乐闻声回头看她,只听她问:“现在想喝酒了吗。”
姜与乐有些诧异,而后缓缓点头。
“来选。”
姜与乐随着她往餐厅走,才发现她家餐厅的柜子里竟然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