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当即答应道:“是。”
不敢有丝毫停留,急急忙忙转身就走,被宁清歌的冷言冷语吓得够呛。
可屋里的人却不怕她,眼尾的雾气凝聚成珠,又往下砸落,咬着字句道:“巡抚使大人很威风啊。”
盛拾月眼帘一掀,一字一顿地命令道:“跪下。”
宁清歌明显怔愣了下,不知对方的意思。
可盛拾月却不解释,甚至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道:“趴好。”
那仆从匆匆绕过回廊,走至府邸门口,当即出声大喊道:“殿下与夫人已睡下,诸位若有什么事,等明日再来吧。”
众人听到这话,却没有动弹,甚至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马车依旧停在原处,不见离开。
急得那侍从原地踏步,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走下台阶,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浓郁的荔枝香气将房间填满,几乎要从门缝之中泄出,角落的冰鉴都被沾上这样的甜腻,融化成小块的冰漂浮撞在铜壁上。
难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响起,褪去的衣衫搭在床边,几欲落下,铜盏烛火越发明亮,跳出火星弹起。
跪在柔软床铺的膝盖发红,想要往下落,却又被强撑着立起。
“小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加快的水声打断。
宁清歌呼吸一滞,被披散发丝遮掩的脊背绷紧,开合的蝴蝶骨扑扇一瞬,腰肢纤薄得像是轻轻一掐就能折断的花茎,在愈演愈烈的水声中发颤。
另一人还在哭,总算是止住了些,像是来到哭泣的末尾,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在不该分神的情况下,宁清歌竟突然关心起对方,怕盛拾月明日眼肿难受,只是关心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另一人察觉到她的走神。
水声一顿,竟越发用力,抬手掐住对方的腰,一下又一下地撞。
掌心的积水摇晃,几次洒出,又将积攒成小小湖泊,泛着盈盈波光。
被褥染上大片大片的深色痕迹。
搭在床边的衣衫终于落地,在地上累成小山。
夜色更深,风吹来薄云,遮挡住天边月牙,汴京城更暗,随着远处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偌大的城市都被拉扯入黑夜里,甚至看不清城墙轮廓,只能听到一两声犬吠和倦极的困语。
府外依旧站满了人,连成串的马车几乎排到巷尾,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就连曲黎被吵起来,披上衣袍,大步走到府门外。
“别……”不成调的声音从唇齿中挤出。
盛拾月无意抬眼看去,便瞧见对方跪趴着的妙曼脊背,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美,被发丝半遮半掩的蝴蝶骨、微微凹陷的节节脊柱、掐出红印的腰肢,再到印在脊骨上的青色牡丹,还有无力回头时蹙眉的、脆弱又可怜的讨好。
“小九、累……”
“我跪不住了、别、”
盛拾月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指尖就下意识地一勾。
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语,彻底被堵在唇齿,宁清歌腿脚一软就往床铺里跌,还没有来得及缓下来片刻,就被人拽住脚腕往下拖,坠入无尽的深渊里。
恍惚间,好像嗅到一丝淡淡香气,不是甜腻的荔枝味道,更接近淡雅的樱花?
宁清歌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被人咬住后脖颈。
“嘶……”
随着天色渐亮,远处山峦隐隐出现一抹白,府邸外越发热闹,马车队伍将巷子挤得满满当当。
站在门外的曲黎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依稀记得不久前,她们还跟着盛拾月被堵在他们紧闭的府邸门口,不过半月,情况就倒转过来。
她沉默片刻,就有人突然走上前,借着身子遮挡,往她手中塞了一包银子。
那人压低声音,谦卑开口道:,“曲大人,麻烦您再去通报一声,说是太常大人携礼上门,还请宁大人开门一见。”
就连她都沾了光,能被人尊称一声大人了。
曲黎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将银子塞回对方手中,直接道:“夫人被关在牢中半月,正是疲倦困乏之时,不宜被打扰,太常大人还是请回吧。”
那人被拒绝也不敢生气,反倒连声道:“是是是,是小的没考虑周全,那我们再在府外多等一会,若是大人醒来,劳烦曲大人帮忙通传一声。”
曲黎没再回答,眉头越发皱紧。
这情况……
可棘手得很啊。
她放眼望去,又有几辆马车停到末尾处。
而巷子两旁,已有早醒的百姓推开门窗,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尖锐的鸡鸣声响起,红日终于从远处升起,窸窸窣窣的话语声打破夜的平静。
因过分疲倦, 又折腾了一整晚的缘故,盛拾月这一觉,睡到天色大亮才醒。
她哼哼了几声,困得不想睁眼, 蹭来蹭去地往宁清歌怀里埋, 不管昨晚闹得多凶,该睡觉的时候, 还是得让宁大人抱着哄。
屋外的阳光从缝隙中挤入, 顺着地板, 从堆成小山的衣服往上攀延,透进床帘里头。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未着一物,薄被扯到腰间, 露出的斑驳红印,大多是盛拾月昨夜故意拖延时所留下的,不过花瓣大小, 或深或小的点缀在纤薄白皙的腰腹,越往下越多, 侧边还有盛拾月掐出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