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事,盛拾月一下子就沉重起来,忍不住叹气道:“我把宁清歌惹生气了。”
孟清心、萧景疲倦一扫而光,顿时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当即就问:“你做了什么?”
外头人都知宁清歌这人寡言淡漠,即便在群臣反对、以家世斥责贬低她时,也不见这人露出多少情绪,更别说旁的,听到盛拾月能让宁清歌生气,不由十分好奇。
盛拾月再叹气,幽幽道:“醋缸子打翻了呗。”
“哎?”孟清心、萧景两人顿时诧异。
盛拾月便把之前的事情一说,又叹道:“我从前几日一直哄到现在,这人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时不时就要冒出一两句阴阳怪气的话。”
她这几日叹的气都快赶上之前的全部了,这不,昨夜才拆白布,今儿一早就把孟清心、萧景两人喊出来了。
“就这个?”孟清心难以理解,挠着脑袋,很是茫然。
“就这,”盛拾月回以无奈眼神。
“这事……”有未婚妻的萧景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却道:“我也不知道。”
“我家画影从来没吃过醋,”她声音十分诚恳。
期待看向她的盛拾月顿时泄气,嫌弃地摆了摆手,就道:“我就知道说了没用。”
孟清心顿时不满,嚷嚷道:“管她怎么生气,她既然为一块玉坠子生气,那你就送她一块玉坠子呗!”
盛拾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直言:“废话,我们现在不是在珍宝阁了吗?”
孟清心当即就骂:“那你不挑?”
盛拾月理直气壮:“这不是心里烦,没心情看吗?!”
她挥了挥衣袖,又道:“算了算了,你们没娶妻你们什么都不懂。”
孟清心、萧景:……
盛拾月却偏头看向站在远处的侍女,一招手便道:“去叫你家阁主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来,别拿破烂玩意碍我的眼。”
珠宝阁虽然藏宝众多,但摆在明面上的也不过尔尔,真正的好东西唯有阁主亲自取出,摆在三楼暗室中,供客人细细挑选。
孟清心、萧景一听这话,又是一阵沉默。
她们以往鲜少来此,每回过来,不是为了给孟清心的蛐蛐买黄金盒,就是为了给萧景家的大黄狗买宝石项圈,还有陪盛拾月给她家震风挑选配饰,至于自个的玉佩、镯子,全由家中父母采买,哪里知道有什么暗室?
就这样茫然地跟着盛拾月走进三楼,又被邀请进一处靠窗的茶室。
孟清心这才开口:“盛九这是……”
盛拾月偏过头瞧她,眼神竟有些诧异:“你们没来过?”
“我们怎么知道?!”孟清心气得一拍大腿。
盛拾月就“哦”声,说:“我以为你们知道。”
孟清心、萧景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宁清歌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拿她们撒气了!
盛拾月却依旧闷闷不乐,隻道:“等会你们在外头挑一件,就当我送你们了。”
这出手倒是大方。
两人一下子消了气,拱手就笑:“九殿下大气。”
盛拾月却依旧闷闷不乐,眉头都快夹成一个“1”字了,叹气道:“你们快帮我想一想,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平日隻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对视一眼。
“既然宁大人在意这些,你就多拿几个坠子送她?”这是萧景的建议。
盛拾月没精打采地瞧她一眼,道:“送了送了,那日我全送了,全身上下外加库房里头的首饰,就差没把我脖子上的项圈送给她了。”
孟清心上前一步,献策道:“那你老老实实和宁大人认个错?说自己下次不会了。”
她平日就是这样和阿娘、姐姐认错的。
这个建议受到盛拾月的极度嫌弃:“这还用你说?我就差跪下认错了,可宁清歌就笑眯眯看着我,回一句殿下怜爱弱小,怎会有错?”
萧景、孟清心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孟清心破罐子破摔,道:“你买的那堆东西呢?你说服不了她,索性睡服……”
她挤了挤眼,本是温和儒雅的长相,却硬生生多了一丝猥琐。
盛拾月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孟清心一拍手,嘴一快就道:“我阿娘就是这样哄我娘亲的!”
听此宅中密事,盛拾月和萧景露出震惊表情,接道:“孟大人与孟夫人……”
孟清心立马接道:“盛九你就听我的,我阿娘就是这样做的,先买些金银首饰,再买些好吃的回去,一求二哄三就……”
她突然一眯眼,怀疑道:“你行不行啊?万一你先腿软无力,哄人不成,反倒被气急败坏的宁大人踹下床,偷鸡不成蚀把米。”
管她行不行,反正在朋友面前必须行,盛拾月立马挺直脊背,当即就喝道:“我怎么可能不行!”
孟清心一巴掌拍向大腿,乐道:“那不就行了?!”
萧景也笑,说:“那盛九你就这样做。”
盛拾月强撑着勾起嘴角,可笑容却僵硬极了。
可是她好像、大概、应该是真的不行……
那些物件怎么用来着?她当时也没好意思多听,只顾着说买,拿回家后也不敢多看,塞到柜子里头就抛之脑后,现在回想起来,连有什么东西都忘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