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宁清歌在她面前, 是一向的好脾气,将对方的手拢在手心,温声哄道:“叫得叫得, 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我瞧你挺适应的,”盛拾月才不信她。
宁清歌有些无奈地瞧着她, 不知是不是路上匆忙的缘故, 玉簪束起的发髻稍有些散乱,垂落一缕在额间, 将紫袍金玉带衬出的威仪瓦解, 反而莫名清妩多情。
盛拾月偏过头, 又说:“既然你不喜欢, 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改口。”
这家伙过分, 丞相大人已一退再退,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可她却不依不饶,还威胁上了。
宁清歌隻得喊道:“小九。”
她平日的声调清冽如泉水,虽好听却不如此刻,稍拖长的语调,尾音极轻,更像是蝴蝶扇翅落在竹叶上,显得温柔而纵容。
她又道:“我喜欢的。”
好似为了强调,她微微拉过盛拾月,额头与之相抵,鼻尖碰着鼻尖,好让对方瞧见她的诚恳与欢喜,说:“如果你也能改口,那就……”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推开,盛拾月发丝下的耳垂又红,羞赧而变扭道:“你不许误会,我就是、我就是看他们一直喊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觉得太过生疏,才让他们改口的。”
明明是她先闹腾出这一出,又逼着宁清歌表明心意,可对方顺着她了,这猫又先蜷起来,用尾巴将脸盖着,开始逃避。
宁清歌已有些许逗猫经验,知道这人还没到炸毛的程度,便问:“那嫂嫂呢,也是太过生疏?”
刚刚让盛拾月翘着尾巴得意的称呼,现在反倒让她更羞窘,一咬牙就强撑道:“也是!”
她眼睛珠子一转,便想要夺回失去的主动权,道:“你如今已是我妻,她们喊你一声嫂嫂又如何?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知道孟清心她们听见,会不会点评一句胡搅蛮缠,不过宁清歌却没有,对方越凶,她反倒越柔和,甚至附和道:“小九说的对,是该这样。”
盛拾月的脾气能坏到今天这种地步,和宁大人实在脱不了干系。
那人哼了声,居然就这样应下。
可宁清歌轻笑了下,又将人扯回她怀里,方才分开的那一寸缝隙再被挤压,衣衫相贴。
继而,宁清歌微微仰头,开合的唇瓣有意无意滑过对方耳廓,再说:“那小九夫人渴了,小九要不要喂一喂?”
盛拾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隻感受到对方温热吐息落在自己耳垂,而后才理解,当即就抬手又想推人,同时喊道:“宁清歌你不正经!”
另一人已料到这一遭,直接抓住对方的手,盛拾月推人不成,反倒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继而就被对方一拽。
月洞门旁边的小片翠竹被撞,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宁清歌背抵着白墙,盛拾月则压在她身上。
盛拾月呼吸一顿,分不清这人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毕竟宁清歌选择的这个位置实在太过巧妙,左边是毫无阻拦的月洞门,右边是作为装饰的雕花石窗,她们就被夹在这个避开所有人视线的缝隙中间。
“殿下,”宁清歌温声喊了句,好似在询问,可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又怎么可能再给盛拾月拒绝的机会。
另一人眨了眨眼,在这个时候竟然莫名清醒,回忆起前头种种,才惊讶发现宁清歌不过是装得温柔,实际强势又吃不得半点亏。
例如简单称呼,都要和她比较,刚刚还在小九长、小九短,她喊了声宁清歌,就又变成殿下了。
盛拾月来不及细想,压在腰后的手收紧,掌心温度似乎透过薄纱传来。
稍矮的宁清歌仰头,用柔软唇瓣摩擦过她嘴角,低喃着开口:“乖,别走神。”
你看,她连走不走神都要管,恨不得盛拾月现在就满心满眼都是她,哪有那么火急火燎的猎手?
以为她盛拾月那么好骗,那么容易上钩吗?
盛拾月很是恼怒,咬住对方的唇,以示惩戒。
得逞的猎人笑了一声,轻轻碰了下对方唇瓣,像是讨好又像是邀请。
覆在腰后的手往上,顺着脊背,攀着脊骨,一节节挪动,继而落在盛拾月后颈,温凉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抚过细腻肌理,让人想起宫中贵妃也是这样哄着膝上的狮子猫。
盛拾月终于松口,倒也没有那么好哄,起码还是在对方唇上留下了小小凹坑。
但为了防止某人的晚上突然想起后又气愤,宁清歌决定再让对方过分些。
指尖压着后颈、凸起圆骨下的缝隙,毫不费力地让对方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交缠,紫袍与绿裙紧贴在一块,若隐若现的水声响起。
宁清歌起初还占据主动权,时不时抚着对方后颈,以示鼓励,哄着对方更过分些。
可后头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到底是比她小五岁的干元,每年闷热之时都要往水里掉,长久以往,这憋气的功夫始终要比常人优秀得多。
之前什么都不懂时,宁清歌还能占据上风,可现在盛拾月已从生疏到熟练,甚至多出些宁清歌都不知道的把戏。
好歹也是个常混迹在勾栏之中的纨绔,往日也见识过不少,只是没有彻底实践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