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事后说不清楚。
他下颌微微抬着,拿出手机:“我认识市医院的人,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过来。”
听到他认识市医院的人,旁边围观群众吃惊的望向他。
要知道绕城的市医院可是三甲医院,在周围市区医院里名气都很大,平时挂个号都难,那里面的医生可不是谁都能认识。
有个老太太情不自禁的夸奖他:“小伙子,好心人啊!”
乔嗔在旁边也跟着与有荣焉。
唯有乔念,只觉得身旁的声音吵死了,她雪白的瓜子脸上写着烦躁,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滴着水,海藻般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身上的衬衣和t恤打湿了贴在脖子上,雪白的脖子上一道小孩子抓出来的血痕还冒着血珠子。
红与白纠缠在一起,妖的惊人!
眼看着她按了半天,躺在地上的小孩子还没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自己跳下去救上来个死人。
管不得那么多,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布包,打开。
“那是什么?”乔嗔眼尖看到乔念拿出来的东西,指着问道。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看到了,认出来乔念手里的东西:“好像是针灸?”
“这小姑娘还会针灸?她用针灸做什么?”
乔嗔却如同不经意般,声音不小:“姐她根本不会针灸啊…万一闹出人命…”
连傅戈也皱起眉头,从一开始看到乔念还会心脏复苏的急救措施到这会儿充满了嫌恶。
乔念她在搞什么!
不少人都听到了。
顿时指着乔念议论纷纷。
“这小姑娘怎么乱来啊。”
“救人也不能乱来啊。救护车快来了,快阻止她,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说的人多,做的人少。
乔念压根就没把围在周围的人当回事,她心情烦,也没注意到人群中乔嗔带节奏。
她下针如有神,对着小孩子脖子后面就是三针。
三针扎下去,小孩子脏兮兮的脸好像涨的更红了,看起来就像是要不行了。
乔嗔盯着要不行了的人,又惊慌又害怕般挽着傅戈的胳膊,大惊小怪:“姐她疯了,那小孩子还那么小,她干什么呀!”
赵静薇也跟着起哄:“她想出头也不能不顾人命,那么小的孩子,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傅戈哥哥。”
乔嗔这次惊慌失措不是作假,如果乔念今天跟着自己亲生父母滚回乡下了,在漯河县捅破天她都无所谓,可乔念还在绕城。万一上了社会新闻,网上的人一扒皮,知道她有个这种姐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会给她惹一身骚,她可不想被连累!
这个乔念怎么这么能惹事!
周围的人被她感染,纷纷劝阻指责乔念。
傅戈拧起剑眉,俊朗的面庞写满不赞同,往前一步正要上前阻止。
“乔念你别瞎闹了,快走开,等医生过来…”
乔念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能不能别那么多话,烦不烦!”
“……”傅戈手僵在了半空中,这下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僵在那里,说不出的尴尬了。
乔念以前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过话。
他一时之间有点弄不懂她怎么了。
忽然,躺在地上生息全无的小孩子就跟呛水般忽然有了动静,蜷缩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连同着肚子里的脏水也跟着他咳嗽吐了出来……
“还真有用!”
“神了呀这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懂医术?”
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阵阵惊叹声。
乔嗔和赵静薇等人同样惊呆了,特别是乔嗔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乔念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倒是人群中一直围观的热心肠大爷从头看到尾看到他们一行人在旁边说风凉话,忍不住仗义执言道:“我说小姑娘,你们不愿意帮忙救人就算了,怎么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们哪个学校的学生?”
赵静薇讪讪的辩驳:“我们又不会游泳!”
老大爷不乐意道:“你身边的朋友不是学过游泳,也没见你们救人,就在旁边瞎比比!我家养的鹦鹉都没你们话多!”
乔嗔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因为身体缘故,外面的人也都让着她,平时跟她说话都舍不得大声了,生怕吓到她。何曾听过这种重话!她娇容煞白一片,咬着嘴唇,委屈极了。
可惜老大爷不吃这套,连说了他们好几句才算完。
末了还不忘说:“也不知道救人的小姑娘是哪个学校的孩子,好孩子啊,勇于救人,不争不抢,我一定要给他们学校写个表扬信!”
乔嗔一张娇容乍红乍白,掐紧了手指,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她抬眼看了看再一次目光被乔念吸引住的傅戈,抿着嘴,捂着心口,轻声道:“傅戈哥哥,我心口忽然好疼。”
她从小身体不好,身边的人都知道。
赵静薇和另外一个女生马上搀扶住她,担忧地问:“嗔嗔,你没事吧?”
“怎么会突然心口痛?”
乔嗔见傅戈注意力重新被她拉回来了,面色发白的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好痛。”
傅戈顾不上浑身湿透的乔念了,绷着脸,打横把她抱起来,跟赵静薇她们道:“我带她去医院!”
“我们也去!”
赵静薇她们刚被正义的老大爷说了,早就没脸待在这里,趁机主动跟上去。
傅戈一行人很快穿去人群离开了。
……
“咳咳!”乔念看到小男孩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了,取下扎在他脖子后面的针灸,松了口气。
自己的脖子这才有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抹了一把吃痛的地方,低头一看,一手血。
肯定是小家伙吓到时抓的太狠,指甲抓烂了皮给她抓成这样的。
刚说了乔嗔他们一顿的老大爷这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伤,担心道:“小姑娘,你这脖子都被抓烂了,等下去医院消消毒,伤口别感染了!”
乔念没把这点血放在心上,以前乔嗔没好之前,她每个月都会被抽300的血给乔嗔续命,这点血对她来说和蚊子血没两样。
“我没事。”
老大爷不放心,担忧地跟在她身旁念叨:“还是去医院找医生给你检查下,河水脏,你又伤在脖子上,万一发炎就麻烦了!”
“对了,小姑娘,你学过中医?我看你针灸的手法老练,不像新手。你的年纪应该还没上大学?是不是家里有人是中医师啊?你爷爷还是奶奶?”
在他们那一辈会中医的人很受尊重,大家也信中医。只是后来科技越来越发达,西医慢慢成了大家首选,中医馆反而没落了。
他刚看乔念用针灸的手法娴熟,见她年纪又小,好奇多问了句。
“…不是,随便扎了两下,运气好而已。”
耳边持续嗡嗡嗡的声音。
乔念头痛的从包里找出纸把脖子上的血擦干净,心不在焉地回了老大爷一句。
人已经救上来了,明天要去学校,她还要去买点东西!
正在这时,人群中发出一阵嘈杂的动静,似乎有人从后面进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抬眼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