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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骑马

想到苏坦勒当时说的那句话,赛斡尔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儿。

若是中原皇帝不肯接受,他……他就死定了。

随着赛斡尔话音落下,席上的氛围有些凝固。

时佑安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下面神色不对的大臣,又偷偷瞅一眼旁边的戚长璟。

戚长璟修长的手指搭在瓷杯盖上,浓密的睫毛半掩着神色,眉眼隐隐有郁气。

……什么情况?赛斡尔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

时佑安微微抿嘴,不解地看向下方跪着的赛斡尔。

圣上迟迟不说话,座下的赛斡尔自然也不敢在开口。

然而朝中的大臣们此刻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漠北王庭信奉异教,而所谓的“圣子”、“圣女”则是异教的特殊教徒。

说的好听点是“圣子”,说的不好听,那就是男妓。

如此身份低下,在漠北如同奴隶一般被人玩弄的人,如何能入宫服侍圣上?!

这分明就是漠北故意要打圣上的脸!

然而如今苏坦勒借着陛下登基的名义送礼,倘若不收,岂非落下个漠视漠北王庭,且不欲与之交好的名声。

如今大兆周围小国并不安稳,与漠北王庭公然撕破脸必然不是一件好事。

收也收不得,推也推不出去。

这赛斡尔当真是个烫手山芋!

一侧站着的聂老将军忽然开口:“大王子为陛下献此贺礼,我等臣子自然对王子殿下感激不尽,只是陛下如今根基未稳,太后銮驾也尚未入宫,此刻让圣子陪侍左右,只怕不妥。”

他顾不得苏坦勒收敛的笑意,话锋一转:“只是要委屈了圣子待在京城,臣倒是以为,可以在京郊为圣子辟一个新住处,也好让圣子住的舒服。”

拿太后当借口……

苏坦勒嘴角还挂着浅淡的笑意,眼神阴恻恻地落在身体微微发抖的赛斡尔身上,倏地又放大了笑容。

无妨,只要赛斡尔能留在京城就行。

想到此处,苏坦勒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抬头状似无意地看了时佑安一眼。

戚长璟兀地抬眼与苏坦勒直视。

“还是聂老将军考虑周到,”戚长璟桌子上的手忽然握住时佑安的手,眼睛却看着苏坦勒,“那便如此办吧。”

苏坦勒死死盯着两人握住的双手,像头狼一样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

赛斡尔被人带着下场后,此事便再无人再提。

不知是否是错觉,时佑安总感觉下方苏坦勒在若有若无地盯着他看,而由于戚长璟的身形阻挡,他也看不到下面具体的情况。

时佑安不知道的是,不单单是苏坦勒,座下至少有十几道目光都隐秘地落在时佑安身上。

能参加宫中的游春宴大臣在朝中至少为三品官,因为席上可以直面圣上,也因此有许多世家大臣会趁此机会带着家中长子嫡子前来。

毕竟,若是能入了圣上的眼,今后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l" tart="_bnk"官场上能平步青云也未可知。

而今日这些个年轻的世家公子们第一次便看到了如今在京城风头正盛的郡王。

郡王殿下真是风姿出众……

戚长璟捏着酒杯,手上微微用力。

还以为圣上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时佑安困惑不解,犹豫片刻后问道:“陛下,刚才……那赛斡尔可是说了什么不适宜的话?”

戚长璟稍稍收敛郁气:“怎么这样问?”

“我看陛下似是心中不快,”时佑安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想为陛下开导一二。”

戚长璟被时佑安可爱的小动作勾的手心发痒,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朕无碍,赛斡尔也未曾说过什么错话,只是……你可知道’圣子‘在漠北究竟指的是什么吗?”

时佑安被戚长璟捏的手痒痒,下意识想抽出手,不过见圣上心情似有所好转,只能忍着不适。

“漠北圣子,其实是他们供奉的祭品,幼时便开始培养,长大后送到王庭被贵族们轮番使用,如今却是要送到朕这里,”戚长璟冷声道,“苏坦勒是借着送礼,意图羞辱朕。”

“啊?”时佑安听的浑身发麻,“那这漠北圣子,岂非只是他们的奴隶?”

“倒也算不上,漠北等级森严,虽然赛斡尔这种地位在王庭一众贵族中算不上高,但与奴隶和普通漠北百姓相比还是高出不少,”戚长璟忽然正色道,“漠北人诡异无比,行事残忍,玉奴,你要万万注意,千万别同他们有分毫牵扯。”

时佑安急忙点头。

圣上教导完自家小孩,终于放下心,随之还产生一股隐秘的快意。

两人这样毫不顾忌众人的眼光亲密交谈,落在朝臣眼中便是圣上待郡王过分宠溺。

历朝历代,便是地位再稳固的太子,也没有这样跟皇帝一同亲密耳语的吧。

酒过三巡,使臣们便同诸位臣子互相交流畅饮起来。

除去漠北,大兆朝四周的小国和他部虽然算不上安稳,却也深知如今大兆国富力强,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倒不如从中互通一二,也能分得一杯羹。

时佑安则已经吃累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并未喝席上的烈酒,而是喝了几杯御膳房专门调制的果酒,酒味很淡,却有一股浓郁的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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