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爵跳舞跳累后，去柜檯要了杯柳橙汁，喝完便回家了，这几个月每天喝酒，她懒得再喝了。

饮料喝完后就她搭车回家，倒头就睡，始终都没发觉，那双狩猎般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她的资料，一大早就在契约女友的平台上线了。

立刻有几个用户透过平台私讯她，要约她去看海、看电影、吃饭、公园散步的都有。

她接下一个照片看来很斯文，长相还可以的t的订单，内容是中午和她吃饭，下午一起去汤姆熊玩再逛百货公司，吃过晚餐后会送她回家。

这一天的行程，费用是1万5，对方要求的肢体接触只有牵手，比较特别的要求，是香水味不要太浓烈。

约好后的芊爵立刻出门，穿着白色紧身毛衣，搭配浅灰色短裙，里面穿黑色厚裤袜，配上短跟长靴、驼色风衣，还戴着时尚墨镜，站在约定的捷运站外等待，简直就像个要去舞会的女星。

见面后，对方还是让芊爵愣了一下，虽然不是假照片，但本人还是挺有落差……照片中看起来是书生气息，现实生活中颓废得像流浪汉，衬衫有点皱，半长不短的头髮乱乱地散落在颈后，还好女生不会长鬍子，否则这人应该会有杂乱落腮鬍。

看着对方这外表，芊爵庆幸自己只答应牵手，否则这订单大概就告吹了！

「keely，妳比照片漂亮呢！」对方见到她非常兴奋，说话都有点颤抖，「妳叫我阿浪就好。」

「好的阿浪。」芊爵拿出手机，打开平台app，「还是一样行程吗？确定的话，我就按下完成订单啰！」

「没问题，确认后我们就出发吧！」阿浪立刻拿出手机，按下确认键，然后一直害羞地看着她。

芊爵勾起迷人的微笑，很职业的主动伸出手右手让她牵，「走吧！吃午餐。」

阿浪愉悦地牵着她，订好的餐厅就在见面地点附近，走路不到5分钟便到了，是间中上价位的西餐厅。

「随便点啊！点妳喜欢吃的。」阿浪还是很害羞，说话都看着桌面，不敢跟她四目相对。

「沙朗牛排，七分熟，黑胡椒酱。」芊爵只把菜单翻过一遍，点了较低价的餐点，对方已经付她契约女友的钱了，她不想再占什么便宜。

「牛排就够了吗？饮料呢？别客气呀！」阿浪显得有些慌张，不晓得自己带她来这样的餐厅，会不会被看不起。

「一杯温的榛果拿铁咖啡。」芊爵感觉到对方的不自信，马上又多消费一点。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芊爵本就不是多话的人，阿浪也不敢一直跟她聊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閒聊，多数是阿浪说说自己的工作、梦想，或是朋友的趣事。

餐后，阿浪又担心去汤姆熊玩，会不会太幼稚？但又想不到什么不需尴尬独处，却能消耗时间的地方。

「没关係，就去玩吧！我没有去过。」芊爵勾着微笑，试着要让她安心一点。

阿浪牵着她的手，紧张得都流了手汗，还不时收回手，在自己的衬衫下摆擦拭，才又重新牵上。

她们走到附近的停车场，阿浪的车是一台toyota休旅车，看起来还算新，她绅士的替芊爵开关车门，才绕上驾驶座。

芊爵上车后挺讶异，这人的车倒是很干净，后照镜上挂着一串玉兰花，车内满溢着花香。

而且她也没看到烟灰缸之类的东西，代表这人没烟瘾。其实若要当成另一伴的对象算是不错的，腼腆、老实、绅士，没有不良习性，就是太不会打理自己加上没自信罢了。

两人在汤姆熊玩了一天，阿浪很想带她去百货公司买礼物给她，却被她拒绝，因为不想多拿额外的东西。

晚餐，阿浪带她去吃了日式料理，因为有了在汤姆熊轻鬆玩乐的熟稔，这一餐终于不再相对两无言，稍微有了比较多话题，芊爵愿意透露些自己生活里的事情。

但终究还是只讲些大学时候的趣事，毕业后的这半年多，对芊爵来说跟地狱没两样，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阿浪也乖乖遵照订单内容，饭后就送她回去。

但芊爵记得梦影讲的，别让任何买家知道自己的真实住处，所以她让阿浪送自己到梦影住的社区大门口。

「放心，门口有管理员，我很安全，妳也快回家。」芊爵下车后，催促她离开。

阿浪点点头后，只能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开车离去。

芊爵看到她的车远去后，站在路边用力的伸懒腰，拿出手机传讯息告诉梦影，自己一天任务顺利结束，又顺便用uber叫了计程车，回去她的套房，那是独属于她的小天地，能够完全放鬆。

不远处，一台黑色的私家车，拍下了芊爵在梦影居住的社区门口伸懒腰的模样，又一路跟踪她回到租屋处，拍下她走进公寓的身影。

事实上，这辆车从早上芊爵站在捷运站等阿浪时，就已经待在距离不到100公尺的地方观察她了，她一整天的行程，都被仔细的记录下来。

确认芊爵似乎不会再出门后，私家车的驾驶，将照片与文字记录，用『le』传给了彼端的小耀。

「卞董，她现在是契约女友平台上的一员，花钱就能跟她约会。」小耀站在卞馨彤家的书房，跟她汇报今天得到的消息。

闻言，馨彤挑眉看她，「包括做爱吗？」

小耀对她摇摇头，「她的都很单纯，陪吃饭、陪见长辈、陪逛街、陪看电影，或是陪聊天、陪游乐园玩乐、陪看海等等，肢体接触也只有牵手和拥抱可以接受。」

「那她做这行干嘛？」馨彤很困惑，「不做爱赚得哪会多？」

「根据调查，她是因为前女友用她的名义跟地下钱庄借钱，她不得已才去酒店陪酒，但都是纯陪酒。前天她在店里差点被强暴，可能是有阴影吧？她工作的酒店说她已经下檔不干了。」小耀认真地回报手边的资料。

「她的经纪人昨天带她去谈这个平台的签约，今天第一天上线，我请人骇进去看她的帐号，今天这订单1万5，还要被平台抽四成。」

馨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欠地下钱庄多少？」

小耀低头看手上的纸，「500万，满一年后开始复利，所以她好像是希望一年内多还点本金。」

「500万就要这样出卖自己？」馨彤有些不屑。

小耀忍不住翻白眼，「卞董，人家是普通老百姓好吗？而且复利计算是多可怕的数字，500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马上帮我註册这个平台，明天我就要约她出来。」馨彤直接做出结论。

小耀拧眉问道：「卞董，妳对她到底什么想法？妳不曾把哪个女人调查得这么清楚耶！」

卞馨彤看着她，勾着有些茫然的微笑，「我也不知道……也许约她出来会知道。」

她只知道，闭上眼就会一直看见那抹红色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