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耳垂上留下一排齿印,灼热道:“沈子义,我来拿我的报酬了。”
……
桃花从树上簌簌地往下落,有些落在地上,有些落在温泉里。我原先抬起又精疲力竭垂下的手,打在落下的花瓣上,漾起一池春意。
梦境里没有鸟雀,只有落不尽的花和一片静谧的桃林。
我在梦里。
在梁宴的梦里。
在这个我骂着狗东西,却又发着抖情不自禁搂住他脖子的人的梦里。
赏着花与景。
听着水流稀落。
最后望进梁宴的眼里。
他吻着我的眉眼,如多年前那般跟我说:
“别怕。”
“沈子义,别怕。”
“我永远在这里。”
我没答话。
一方面是我声音嘶哑,只能在激荡的水流里发出些许呜咽,另一方面是——我看着眼前胸腔颤抖的人。
我想,怕的人其实不是我。
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担心我会离开的傻子,是一个宁愿耗尽心血也要把我带回人间的疯子。
他是人间正道的一场劫难,却是渡我回去的船。
我捂住梁宴的眼。
点着头道:“嗯,不怕。”
“我在这里。”
掌中物与阶下臣
荒诞与放肆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
我看着我原先那件料子极佳的外衫,已经被梁宴撕的连个形都看不出来了,像是一堆浸在水里的废料。条条挂挂的破损模样,再给我个破碗,我都能毫无违和感的混进丐帮里。
内衫倒是勉强还算完整,但是一开始就浸了温泉水,哪怕晾干在我身上也是皱皱巴巴的一团,就这样出去别说我能不能忍受了,就是这一幅狼狈的模样也一定会沦为方圆十里鬼的笑话。
于是我在梦里拿着梁宴的那把破折扇,一下一下地敲着温泉边,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梁宴,讥讽道:“陛下,这就是您说的,只需要臣考虑愿不愿意就行了,嗯?”
“那您告诉臣,臣的衣服怎么办?”
梁宴表情有一些一言难尽,皱着眉望向地下那堆被他自己撕成破布的衣衫,颇为牙疼道:“这……这是意外,人生处处都是意外。我也不是神明,没考虑全面也正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