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是否愿意参加小店的灯谜会?”
店家见又有人上钩,搓了搓手,连忙开口,脸上挂着j商的谄媚笑容:“一次仅需五文钱,猜对便能挑一个灯笼带走。客官试一试吧?”
我本想先拔得头筹,为瑾安赢个兔子灯,结果一连好几个灯谜都没猜中。
冤大头上门,店家笑得合不拢嘴,最后见我实在猜不中,便让我挑一个带走。
我不服输,忿忿地看向瑾安,他眼中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见他不想玩,我正要放下银钱离开,却瞥见铺面上还放着把弓。
于是诧异道:“这是做什么的?”
那店家解释道:“这原是小店为春节准备的另一个游戏,s中图案便得对应的灯笼,但难度太高,没什么客人愿玩,便弃用了。”
我来了兴致,拿起那把弓,而后拉开。
很轻,b我平时练着玩的轻多了。
靶子倒是挺大,上面的图案却很小,怪不得其他客人不ai玩。
g0ng里的教习师傅说我于箭术极有天分,自十岁起,我便箭无虚发,这种游戏正中我下怀。
本想找个兔子图案,却发现这店家抠门得很,居然不把卖得最好的样式画上去。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把箭尖对准一只小猫,而后箭离弦。
箭锋正好落在小猫脖颈下一寸,像是心脏的位置。
我又是嗖嗖几支箭,s向靶上图案,无一例外地jg准命中。
掌柜这下笑不出来了,但也只能苦哈哈地去拿灯笼。
我叫住他,只让他给我们一个兔子的还有一个小猫的便可,毕竟我们二人也拿不了那么多。
等我拿到灯笼,转头看向瑾安,却发现他怔怔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什么呆。
我把兔子灯塞给他,想来他会喜欢。
小猫的灯则留给自己。
出去之后,每路过一家卖小孩玩意的店铺,我都停下来,然后叫他挑一样。
瑾安无奈地看着我,低声求饶一样:“陛下”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显现出来,我才不管那么多,只发号施令:“挑。”
于是他又拿起一个小拨浪鼓。
我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不想再看见他驻足时寂寥的神情。
等路过一家糕点铺,我静静站了一会,而后走了过去。
以前我偷溜出来逛灯会,霍临渊也会抱着小白同我一起。
我最ai这家的糕点。
可恶的是我还不能买太多,每次我买了一大堆,他就在后面幽幽地看着我。
傻子,怎么会觉得我一个人吃得完那么多。
我买了一盒他家的招牌糕点,而后塞到瑾安怀里,低头不去看他,有些僵y地说:“这个好吃。”
想来等他去了关内道,是吃不到这些点心的。
我们一起走了很久的路,等到街上人渐渐少了,我们也该离开。
我把瑾安送回萧家,开门的小厮见是我,连忙惶恐下跪。我允他起身后,他便小跑着去请萧家老爷。
对瑾安这样不好的人,我懒得见。
我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便听到瑾安唤我。
“陛下。”
于是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莫名其妙,怎么一直看着我笑又不说话。
他脸上带着笑,我说不出和往日的分别,但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同。
在他的视线下,我只能狼狈地转身,低头看着石板,闷闷地说:“三日后启程,自己做好准备。”
我提着一大堆东西回g0ng,当值的侍卫和太监见他们的陛下终于回来了,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给他们派了赏后,我便走进甘露殿。
喝了酒又逛了这么久灯会,我困得不行,把东西随便往案几一扔,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并不太平,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看我,但数次睁眼又不见有人影。
第二天清晨,枕头边多了一盒采芝斋的点心。
三天后,瑾安便奉旨启程去了河东道。
听说萧家内部很是闹了一阵,但木已成舟,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把瑾安当作一枚弃子舍了。
我秘密授意吏部把他安排在平yan郡,并派影卫一路相护。
那之后我也会偶尔听说他的消息。
他一开始被同僚排挤,后来借力打力,才抓稳了平yan郡的权柄。
之后又被河东太守看中提拔,便彻底打开了局面。
如今河东道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他已俨然成了河东道仅次于太守的人物。
其实太守是我从前提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也要一路往上升的。
他对瑾安的提拔,自然也经我授意。
这一番筹谋,既是为他的锦绣前程,也是为了他满腹才华不被萧家蹉跎。
萧家这两年不安分。
我心里清楚,只不过一直没0清萧家的目的,且没抓到他们的把柄。
父皇是开国之君,当初萧家却等到天下初定才来投诚,显然有些形势所迫的意味,因而也并未得到什么好处。
他当然不会在乎萧家那点不忿,但还没来得及拔掉这根刺,天下便到了我手里。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如今周国式微,外忧已平,也是时候着手清理内患了。
瑾安留在河东道,便可避开届时萧家倒台的满城风雨。
我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他。
他若当得起我的栽培,也是他的造化。
我正苦恼于如何不动声se地撬动看似铁板一块的萧家,就收到一封急报,说是突厥恐要来犯。
父皇在位时连年征战,早就让突厥国力大减。他们当初不趁着大曜幼主登基时开战,如今又是哪来的胆子?
突厥动作之快,让我不得不怀疑大曜出了内鬼,但为了解燃眉之急,只能先按下不表。
还没来得及整军备战,便又得到消息,突厥已经拿下十座城池!
好在镇国将军请战,我自然应允。
战报一封封传回京城,我在焦灼的等待中,终于在三月后看到一封捷报。
好不容易从突厥手里收复城池,却又得到消息,河东大旱,平yan尤甚。
随之而来的是一封用血写作的请罪书。
我一手提拔的河东太守,原来竟是个巨贪。往日里拨的银子都被他用来修葺府邸,以至于现在都拿不出钱粮赈灾。
他怕牵连妻小,竟写了封血书予我求情,而后上吊自尽。
我看完那封血书,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
这就是我提拔的人。
若不是此次天灾让他现了原型,将来我将他擢拔入京,又会如何被天下人耻笑?
我手下的人里,又有多少这样的蛀虫。
思及此,我只觉遍t生寒,却又忍不住想到另一个疑点。
瑾安知道多少?
他在平yan郡不可能全无察觉太守行径,又为何不告诉我。
我知他也有难处,任谁都不可能对提携自己的人恩将仇报。
但我的心却也因此泛冷。
跌坐在龙椅上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而后召近臣入殿商量拨银赈灾之事。
我同他们商讨了一夜,等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