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於可以来到我软软的被窝了!」
下班後,陈诗绘没有马上返家,她晚上需要到画室教课,虽然没有离家太远,但仔细一算整天的工时还是很惊人。
「喂喂喂!林先生在不在啊?」
洗澡後她慵懒的躺在床上,头发sh搭搭的先用毛巾随意包覆着,站了一天的双腿在这时候才真的有放松的感觉。这时她才拿起手机,拨起视讯电话给远方的男友。
「嗨嗨嗨!林先生出现啦!」另一端的林聿璿没让陈诗绘等太久,很快地接起电话。
「喂喂喂!林先生今天过的如何啊?」
「嗨嗨嗨!林先生今天过得很好,手上的书已经快排完了。陈小姐今天怎麽样啊?」
「唉唉唉!别说了,随便喝个豆浆就赶去画室开门,到了之後老板才说今天会有一对小兄弟来试听。」
「这麽突然?」
「对啊!就这样想加就加,而且两兄弟根本就是来室内马拉松的,整间教室跑个不停,下课时,我还要陪笑。」她说着说着,还戏jg上身的模仿起来。
「张妈妈,您们家两公子都很有美术天份欸!怎麽这麽优秀啦!很bang!很好!没有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林聿璿充满疑惑地问道。
「怎麽可能?他们俩那作品我不知道加了多少笔才稍稍能见人。」
这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儿童美术教师工作,陈诗绘总觉得要跟那些充满粉红泡泡的家长们g0u通,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那他们下周还会来吗?」
「我也不知道,老板说妈妈下周会回覆他。」因为薪水是按人头算,加人也等於加薪,但如果加的是小恶魔等级的小孩,那还不如照旧就好。
「欸!对了,刚好我朋友给我两张温泉饭店的招待券,趁假日去一下?」
两人分居两地,平日陈诗绘学校工作忙碌,虽然林聿璿是自由业,但也没有太多相处时间,只能多把握假日,才能有机会碰个面,看要去哪里走一走。
「你说什麽时候要去?」陈诗绘说着说着把脚抬高到墙壁上,听说抬个脚晚上会b较好睡?
「不行啦!那天桃园教甄。」听完招待券的使用日期後,陈诗绘连忙回绝,虽然还没有去缴费,也还没填报名表,但她有把时间先记下来了。
每年都是这样,可能有撞期的县市,也可能要在国中或高中间做选择,甚至还要安排一个考试时程表,就这样在全台湾东奔西跑。
「什麽?教甄?你去年不是喊说不考了吗?」萤幕那头的林聿璿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
「有吗?我有这样说是吗?」她有时真的觉得自己是金鱼脑的最佳代表「虽然我忘记了,不过就算我真那样说过,那也是一时气话。」
去年完全不敢算在教甄上烧了多少钱,感觉前几个月赚的钱都付诸流水了。
陈诗绘还真是有一度想把那些考试用书都拿去给阿婆回收,直接就地转行了,但要转去哪里?她常常想到这里就卡住了,所以她只好又回去代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後来对话怎麽结束的,她不记得,好像说着说着就不小心昏睡,头发还包着松松垮垮的擦发巾,手机忘了充电,一早起来发现无法打开。
但她记得,最後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你还要再考几年?你已经三十岁了。」
她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她不知道,已经考了七年,她没有七年之痒,她还要继续考下去。
除了考下去,别无他法。
不然,难道真的去应徵店员或是服务生吗?
对,已经三十岁了,她也想求一个稳定啊!考上正式,是唯一能在教职路上稳定走着的解答。
两人在一起那麽久了,他怎麽会不了解呢?
从修教程、实习、考教检,这麽一条漫漫长路,林聿璿不曾缺席,甚至当时教学演示需要的邀请卡和海报,还是他帮忙排版和输出的,考教检那天他骑着ubike,顶着烈日帮忙买午餐到考场,yan光在他身後闪耀的那个画面,陈诗绘也一直都还记得。
而他现在居然问她,还要考多久?
「欸!欸!诗绘?」江璃筠拍了拍身旁对着电脑萤幕发呆的陈诗绘。
「啊?江江你叫我喔?」本来她脑袋里的小人还在争执,胡乱的思绪被同事给强制拉回。
「对啊!你在想什麽?」
「没啦!没什麽,在想等一下要不要去缴费?」她不想谈刚刚那些混乱的,自己都还理不清的想法。
「你没课了?」
「今天到两点。不过从早自习就开始了,也是很紮实的一天!」
因为是代课的缘故,陈诗绘的上下班时间每天都不同,第一节课是她的上班时间起始,而下班时间则看她有没有想留在办公室备课或处理行政事务,要不然表订的最後一节课下课後,也是可以背着包包撤退去。
「你报名桃园了?」
「嗯嗯,刚刚早上有一堂空堂,出完学习单就去报名网站处理好了。」这场甄试缴费的对口是台湾银行,刚好有一些就学贷款的事情想问,她想说乾脆去银行一趟好了。
「你呢?报名了吗?」陈诗绘用手撑着头,斜坐在电脑椅上,一派悠闲的看着江璃筠。
这才发现江璃筠神情不对,脸上尴尬的表情,完全遮掩不住。
「你怎样?那天有事不去了?」
「也不是,我後来看了一下桃园考场,离我前男友家满近的。」
「原来是这样,也没关系啦,我就去考个经验,你自己有想好就好。」
「想好?也没有吧!什麽时候会想好呢?」江璃筠伸手把吹到眼前的浏海往後拨去,叹了口气,「你知道他那时候说什麽?他在捷运站外大声的说,你们这些吃梦想长大的人,什麽时候可以醒一醒了?」
陈诗绘一时无言以对,江璃筠已经和男友分开好一段时间,但谈起那个渣男,她依然情绪激动,这是因为还有ai意,还是只是不甘心?
江璃筠也没有等陈诗绘给出什麽回应,她继续说着,只是b刚刚音量再小一些,毕竟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实在没必要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後谈论的题材。
「我说好啊!那来结婚啊!我可以去桃园找代理代课,但是他又不正面答覆我。」江璃筠喝了一口桌上的珍珠n茶,这是她烦躁时的最佳良药,「我後来透过共同朋友才知道,他在桃园装单身,常和不同的nv孩子约会吃饭看电影,根本就是个大渣男。」
「我无法忍受这种行为,谁知道他是不是变成臭j1j1了?」听到这,陈诗绘忍不住噗嗤一笑,还赶紧提醒自己收敛情绪,再马上回复到认真听讲的神情。
「我也懒得跟他再见面,直接传讯息跟他说分手,各种社群媒t不是删除就是封锁。」她又喝了一口饮料,边咬珍珠边说,「结果他开始各种sao扰,你说这种人是不是骨子里犯贱啊?」
陈诗绘急忙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这段故事早已听过,但她也不打断江璃筠,权当让她发发牢sao,抒发一下情绪。
「我跟你说啦!你跟你家那个啊,假日还是要多见面啦,谁知道男人都在想什麽?」话锋一转,话题居然来林聿璿的身上。
变脸的人,成了陈诗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回,眉头深锁,端正坐姿。
「怎样?他要变成臭j1j1了吗?」江璃筠似笑非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