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飞薇拍着双手,制止着台下的躁动,“运动会怎么没人报名啊?尤其是这三千米和五千米,我知道你们平时运动量小,也比不过体育班的那些男生,但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嘛!”
胥淮西大声反驳,“老班!不是友谊第一吗?”
都飞薇笑着将桌上的粉笔头掷向他,他左右晃悠身体躲闪,粉笔栽到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我看你去报五千米正合适!”
胥淮西急忙摇头,手舞足蹈着拒绝,“那不行啊!我已经报了一千米了,不如让时深去,他腿长,跑五千米轻轻松松。”
时深拿起桌上的草稿本朝他砸去,“拿我消遣呢?”
安瀞顺着大家的哄笑声朝后侧望去,少年一如既往的浅笑,唇角微勾,浑身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那就时深吧!”都飞薇敲定人选,又开始扫视女生,安瀞和其他女生一样,将头埋进书桌里,生怕被当成出头的萝卜第一个拔出。
“三千米就没人愿意报了吗?”都飞薇的语气中带着满满失望,安瀞察觉到身上落下似有似无的目光,悄悄从书本中抬起眼帘。
都飞薇朝她粲然一笑,“要不就安瀞吧!你是班长,给大家起个带头作用。”
安瀞嘴巴张了张,拒绝的话被哽在喉咙,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安瀞,你不是报了扔铅球吗?”伊子璇的声音不大,但靠近讲台,都飞薇还是听到了。
她低头看向桌上的报名表,目光锁定在其中一行,“那铅球就交给伊子璇,你也为十班做个贡献!”
祸从口出,她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了这个词语。
四周响起闷笑声,伊子璇默默掌嘴,无奈地和安瀞对视一眼。
时深时常运动,对即将到来的校运会压根不担心,每天依旧是去篮球场挥洒雄性荷尔蒙,让无数春心萌动的女生为他的三分投篮而尖叫。
而安瀞只能苦哈哈地跑在暗红色的塑胶跑道上,路过露天篮球场时步伐变慢,透过重迭的人海,望一眼他的身影。
傍晚时分的微风轻拂起她脸颊边的发丝,周遭涌动的人群逐渐安静,黄昏洒在少年运球的脊背上,微抬的头顶上是橙黄的光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烈奔跑所引起的心跳加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疲惫一扫而空,心里鼓点阵阵,而手握棒槌敲响她的心脏的,只有那个少年。
她隔着网状栅栏偷偷看着,他在她的世界变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风景画。
而她呢,在他的世界里却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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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下雨了?”胥淮西站在时深身边,大声抱怨着。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水溅在水泥地面上,浅浅的水洼被激起涟漪,昏黄的路灯照在地面上,金光撒满一地。
两人拉紧校服拉链,似乎准备冲进雨里。
安瀞不知哪来的勇气快速上前两步,她将手中的伞柄对准了时深,又意识到太过明显而快速移向左侧,“那个,同学。”
胥淮西愣了一下,随后扬起笑容,“谢谢班长!”
安瀞微低下头,将伞塞进他手里,转身和伊子璇一同挤在伞下仓促走进雨幕。
伊子璇缩了缩脖子,“感觉今天有点凉啊!”
安瀞的脸颊发烫,半晌才回她话,“是吗?”
伊子璇用手肘怼向她腰部,坏笑道:“对胥淮西有意思?”
安瀞一脸恶寒,随后快速摇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伊子璇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侧脸,“不是你脸红什么?”
“风吹的。”她搪塞。
因是下雨两人的步子迈的不大,胥淮西和时深离得不是很远,她能听到两人的交谈断断续续地,但夜风有些大,声音在风中散去,听不真切。
胥淮西和时深站在伞下,女孩子的伞并不是很大,两人的肩头都有些湿漉,但比起雨中狂奔要好些许。
胥淮西笑得一脸暧昧,“班长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怪不得之前我说她老在看我们这边,合着不是在看你,是在看我。”
时深耸肩,“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呗!”
“嗨!女孩子脸皮都薄,我去她不更尴尬了吗?”胥淮西絮絮叨叨的,没发现旁人一直没有接茬,“你发没发现班长长得还挺好看的,眼睛真亮,比我见过任何一颗星星都亮。”
时深顺着他的话细想了几分,亮吗?
他回忆起两人视线相撞的几次,貌似她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亮不亮不知道,胆小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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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淮西趁着课间将伞还给安瀞,笑嘻嘻地和她致谢,她的表情淡淡的,一脸坦荡,反倒让胥淮西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有些苦恼地趴在时深同桌桌上,抓耳挠腮道:“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她只是顺手借了下伞?”
时深从习题册中抬起头,不耐烦道:“一边玩儿去,别打扰我做题。”
“唉!”胥淮西沉闷叹气,“还以为我能在学校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果然是秋天,树叶都会黄,更别说我的爱情了。”
“滚!”时深踹了他的座椅一脚,胥淮西跳起来闪躲,“行,不打扰你做作业了,就让我暗自神伤吧!”
他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看得时深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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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定在十月下旬,天气时晴时雨,秋风渐渐从凉爽变为寒凉。
时深的个子最高,由他带领班上学生入场,主席台上播报着官方的话术,围着操场走上半圈进入内场。
一番喧嚣后,各班步入指定的区域,安瀞站在最前排,脚下是班费买的矿泉水,她拆开包装,给即将上场的几人分发了下去。
伊子璇一脸悻悻然,“安瀞,我去扔炸弹了啊!”
“扔什么炸弹!”安瀞被她逗乐,笑着锤了她一下,“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扔个炸弹,把学校……嘭!”她笑嘻嘻地挥手跑向场内,像只小鸟一样欢腾。
今天学校比较放松,大家都带着手机来了操场,她也掏出手机给正在比赛的同学拍了几张照片。
唐德泽从她镜头前路过,含笑举手比耶,他身边的陈扬也朝这招手,安瀞笑着给他们拍了两张,“回头发给你们。”
陈扬:“班长发群里吧!多给班上同学拍几张,以后我们还能看呢!”
安瀞:“好。”
胥淮西上场跑一千米,安瀞给他拍了两张,他一个弹跳在她镜头里大跨步,把安瀞逗得不行。
也是真不怕出糗,不知道跑步会面部扭曲吗?
因为弹跳,他和第一名失之交臂,万年老二的名声就此担下。班上人形容他只知道耍帅,没有集体荣誉感,让他大呼冤枉。
一千米后就是五千米,十圈的跑道像是缩小版马拉松,时深的步伐轻快有力,一圈一圈跑起来和在散步般轻松。
他拉开第二名半圈的距离,深黑色运动五分裤下是线条明显的小腿,晃悠着冲进终点。
安瀞站在终点处精准抓拍,随后又悄悄回到了班上,她翻着手机上连拍了数张的他,嘴角微微扬起。
他是她见过跑步最帅的一个,面上紧致没有多余的赘肉晃动,眉目没有狰狞,依旧阳光。
时深这十圈下来只是面色微红,呼吸稍显急促,他双手覆在膝盖上方,拒绝了几个女生递过来的水,抬腿朝班上走去。
许是这两天胥淮北念叨的次数过多,他的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