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的身份,只得无休止地沉默。
程嘉逸抓住我的手。
用那只温暖的手。
用那双无辜清澈又坚定的眼睛。
牢牢地抓住我。
我咬住下唇,拼命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冲他发脾气的冲动,为他保留可笑的尊严。
而程嘉逸也生怕我会甩开他,用了极大的力气。
徐珍笑看着我们,只是笑容渐渐变得虚假僵y,像橱窗里的模特。
空气凝固着,我们三方势力割据一方,情绪暗流涌动。
最终,程嘉逸手里紧紧攥着我的腕子,转头瞥了眼徐珍,用另一手掏出手机,应当是祁梦打了个电话:“你上来帮我们结下账。”
他牵着我的手准备离开:“你还好吗,要不要抱?”
我假装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走。”
走了没两步。
我听见背后传来徐珍似笑非笑的声音:“程嘉逸,你跑什么,你在怕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从我的视角看到程嘉逸皱起的眉,低垂淡漠的眼睑,凌厉紧绷的下颌线条。
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榴莲这种水果。
绵软细腻甜蜜像冰淇淋一样的内心。
却穿着带刺的盔甲,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臭味。
在ai上她之前,他就是这样的人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我ai上的就是一个ai着徐珍的ai人?
似乎是确信再也等不到程嘉逸回应了,徐珍轻轻地笑了。
那笑声传到我耳朵里,莫名尖锐刺耳:“要不我去替你们结账?你的黑卡还在我这。刷你的卡,给你的新欢买东西,天经地义。”
程嘉逸压抑着怒火,终于低吼着说了句:“够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开始我拼命挣扎,试图将手从程嘉逸紧握着我的掌心中ch0u出来。
后来我的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也感受不到x口传来窒息的疼痛了。
我想起昨晚,我对程嘉逸说,我不要他给我买房子,我就要没苦y吃,我要他对我有愧,惦记着我还在小县城吃苦,赶紧离婚,把我接到身边来。
现在见了徐珍,我才懂得程嘉逸回应的那句话的含金量——
“神经,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的。哪有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折磨我的?你这招损人又不利己。”
如果我有小姐妹。
我一定会邀她出来喝酒。
喝到叮咛大醉,喝到yu语泪先流。
喝到哭笑着骂我自己是傻b:
“你看,我缺钱,谁有我缺钱?我这一路走来,b谁都清楚钱和权有多重要。可我还自以为是地不要他程嘉逸的钱。而程嘉逸把钱都给初恋了。他防着我,却给她黑卡随便刷。”
我的小姐妹会说什么?
“任真,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啊,他不是对的人。”
我知道啊。
别人的老公,别人的初恋情人,怎么可能是对的人?
别人嚼过的饭,怎么可能是香的?
可是,我ai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的程嘉逸了。
我也是满目疮痍的我。
他没有向我隐瞒过什么。
我又有什么资格责备他?
是命运把我送到他面前。
接下来是我自讨苦吃,是我自作自受。
我不想再要求自己不要掉眼泪。
是谁说“不要为打翻的牛n哭泣。”
可那是我唯一的牛n。
我确确实实失去了一杯当下最想喝的牛n。
没人能替我承担失去的后果,为什么连流泪的权利也被自己剥夺?
程嘉逸牵着我走到停车场,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不再挣扎了。
他回过头来望向我。
我已经没有jg力再辨别男人眼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程嘉逸松开了我的手,我趁机转身要走,程嘉逸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他把我扔到车里,司机见状识趣地离开了驾驶座。
程嘉逸在车里找了半天,而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辆新车,没有纸巾之类的可以帮我擦眼泪的东西。
他低声骂了一声c,捧起我的脸,用手掌帮我擦眼泪。
我抗拒地挥开他的手。
程嘉逸再凑上来。
我反复拒绝他的惺惺作态。
他一次又一次地迎难而上。
最后我没力气了,任他折腾了。
程嘉逸捧着我的脸,眼底尽是心疼,神se凄苦,好像被杀人凶手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道歉,面对受害人家属和大众,他只能道一句苍白的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我没想到会遇见她。”
听见程嘉逸这么说,我扯动唇角,无力地笑了。
他似乎在刻意回避重点——
为什么他要把我打扮成徐珍的样子?
为什么分开那么多年,她还拿着他的卡?
正主都回来了,他还找我这个替身做什么?
在我面前,他总是言之凿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结果在徐珍面前,他只有一句,“够了,没人把你当哑巴。”
后来,我的眼泪哭g了。
人也像失去了水分的海绵,变得坚y了。
我用力掐住程嘉逸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叫司机回来,赶紧送我回家。”
指尖深陷程嘉逸手背的皮肤。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见他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问:“宝宝,不回去了行不行?我会安排人把你爸接过来,你家里人的工作我都会安排。不工作也没关系,我可以养着他们。你先回酒店睡一觉好不好?你先冷静一下。”
我笑了。
我很想问问他养那么多人不累吗?
他有很多张黑卡给人吗?
有这个闲钱,去做慈善多好啊,去拯救千万个像我一样的堕落少nv。
反正他也不期待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做慈善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我这么想,却什么都没说。
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跟程嘉逸说。
我甚至想吐他一脸口水。
见我沉默,程嘉逸越来越慌张。
他反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脸边:“任真,你打我骂我都行,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真的十分憎恶他这般低声下气的姿态,初见时他明明那么高不可攀,是谁把他从神坛拉下来了?
是徐珍吗?
是她教会他要用卑微的姿态唤起nv人的同情心吗?
我用长矛一样锋利的语气,发了疯似的,狠狠刺中程嘉逸。我甚至期待他像从前一样,宛如睨瞰众生皆苦的神佛,理智清醒地告诉我ai情这东西没d用:“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我是你妈吗?我跟你有关系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刺中了。
稳准狠。
肯定刺痛他了。
他似乎奄奄一息了。
程嘉逸通红着眼眶,像只无端被主人中伤的宠物狗,流露出哀怨委屈且痛苦的表情。
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si到临头,又被一向疼ai他的主人嫌弃生来无用的无辜之感。
他轻声唤我姓名:“任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