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锦接过芥子袋一愣,她记得玄又昨日写给她的书信上,可没说还有这一茬。
可弦锦瞧了眼芥子袋,着实被里头的数筐桃子惊了一瞬。
她莫不是将整个昆仑墟的桃子都摘了送给她了吧?
弦锦再抬眼,就对上眼前笑盈盈的,仿若是在等夸奖的幼稚白虎主君,抬手又不自觉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嘴角噙着笑道:“你暂且等等,午膳还要再等些时候,你现下是想先去城中转转,还是待在此处?”
玄又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瞧见被弦锦重新垫在柜子脚下的剑谱,她抽出来翻了翻,“没想到啊弦锦,你也会把剑谱当成垫脚的东西。”
弦锦瞥她一眼,“你要学么?我可以教你。”
闻言,玄又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去你后院转转吧。”
说罢,她也不等弦锦回应,转头便踏了出去。
弦锦颇为无奈地望着玄又有些解放枷锁的蹦蹦跳跳的离去,她总觉玄又今个儿一进穷桑城,给她的感觉便不一样了,倒是有些像城中的那些个小凤凰。
幼稚的,欢快的,雀跃的小凤凰。
后院的草皮被大好的日光晒得滚烫,躺上去暖乎乎的,很是舒服。
玄又伸了个懒腰,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三十万年前的少时。
她以往也是喜欢躺在草皮上睡觉的,在穷桑城这般独得三足金乌青睐的地方。
白虎原型与哪个氏族
也不晓得这白虎主君是到哪儿处转转去了,到了用膳的点也不见得她回来。
弦锦等了许久也未等到玄又回来,手里不知何时捡起的剑谱书页都被她翻得哗哗作响。
她又等了一盏茶时间,见玄又还是未回,念起她先前同自个儿说的去院里转转,便起身朝院里走去。
穷桑城和蓬莱不同的地方只有春日和冬雪,现下便是在春日里,一切都暖洋洋的,一派春日复苏的景象。
弦锦最终是在梧桐树下的大片草地中寻到了玄又,如她所愿,她终于见着了玄又的原型是个甚么模样。
长得同她见过的白虎一族有些许不同,或许是因她的母君是个穷桑氏。
她身上的花纹竟是暗红色的,一眼望去就同那纯白黑纹的白虎大不相同,瞧起来妖异的很。
青阳主君蹲在背阳处,盯着白色的虎头,想不通玄又为甚么会躺在草皮上睡着。
难不成是今个儿三足金乌周身的日光太和暖了么?
叫她躺的这样舒服,不留神便睡了过去么?
不过弦锦现在可没空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她还在想如何能不在惊动在睡觉的白虎的情况下,去摸一摸那瞧起来就很舒服的虎头。
盯了许久的弦锦能清晰的察觉到自个儿的腿稍稍有些麻了,她直起身子往前挪了挪,随后又蹲下去,轻轻抬手去摸离自个儿最近的虎耳朵。
白虎一身顺滑的毛有些硬,可总得来说,手感还不错。
这不禁叫让弦锦想起许久以前,在太行山摸过的赤色麒麟,只不过那麒麟的毛虽说也是顺滑无比,可要比玄又的硬得多了。
她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虎耳朵,不成想,这一捏就捏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虎耳朵是弦锦意想不到的软,似是新生的小凤凰身上的新羽,就如那云锦一般摸起来柔滑无比。
这下,青阳主君也顾不上摸白虎背上的毛了,注意全被那双虎耳朵吸引了过去。
她又往前挪了挪身位,和玄又的距离也不过五寸,再近一些她就要贴到白虎的身上。
睡梦中的白虎主君只觉有个东西一直在咬她的耳朵,以往在昆仑墟趴在石头上晒日头的时候也有小虎崽子这么干过。
全然忘了自个儿现下是处在穷桑城内的玄又连眼睛也不睁,下意识的拿爪子摁住弦锦的手,紧接着就张嘴咬了过去。
下口很轻,就像是在恐吓小孩一般。
弦锦想抽手,却又怕惊动她,于是就只用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手支着头望着她,耐心等着她觉得没意思松口时,再把手抽回来。
许久也未听见小虎崽子嗷呜求饶的玄又终是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弦锦笑盈盈的脸。
猝不及防受到惊吓的白虎主君猛地弹起,四只爪子一道往后移动,一身毛炸开,样子瞧起来有些滑稽。
说实在的,就是玄又偷拔青帝院子里扶桑树枝条给编成花环,诱导她养的那几只兔子进油锅被她撞见时,受到的惊吓都没今日受到的惊吓大。
“你你你你……”瞬间变回来的玄又耳根泛红,而后在短短几息之间整只虎都似是红了起来。
“我甚么?”弦锦眼见她的变化,不禁觉得有些神奇,又想逗她,“我来叫你去用膳。”
能言善辩的白虎主君盯着她方才被自个儿咬过的手,一时间不知作何言语,只噢了一声,掐诀变为人身抬脚走至她跟前,准备同她回去。
不承想,青阳主君忘了自个儿已经腿麻的事儿,手扶膝直起身子将将迈出一脚,膝下一软便直接趴在了白虎主君身上。
这回倒是二位主君一道红了耳根子。
守在院外的仙侍从未见过如此青阳主君这般模样,分明二位主君出来时皆是一言不发,可他却总觉得这二位周身插不进去旁人。
真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