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姐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发出来就没事了。”
这么想着,元明就给时今澜做完了简单的检查,紫色的吊针刺入她的手背,缓慢的输送着药水。
“打完针估计也就退热了,就没有事了。”
“好。”池浅点点头,认真记住元明的话。
“这几天注意不要着凉,她现在身体底子太差了。”元明接着又补充道。
“是因为发热吗?”池浅隐晦的问着,她以为这是时今澜摧毁小世界的副作用。
元明却不这么认为:“这只是一个诱因,这几年她都没让自己休息下来,过年也是在公司,也到临界点了。”
这么说着,元明便抬头看向了池浅,她目光柔和,却又在日光下透着深邃:“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的。”
元明没有苛责池浅的意思,她声音很轻,好似生怕会让池浅觉得内疚。
可是尽管这样,池浅的心口还是迅速膨胀起来,酸涩拧满了她的世界。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因为时今澜一停下来就会想到她。
想到她们在海岛的日子。
想起她松开她的手,从悬崖掉下去的画面。
池浅紧握了握手,隻觉得时今澜这三年的惊惧,不比自己刚才面对忽然出现的那段记忆时的痛苦轻多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与其内疚抱歉都不如珍惜有限的时间,好好相处。”元明宽慰着池浅,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嗯。”池浅点了下头。
她觉得元明总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她的温柔带这种令她熟悉的氛围,总是可以让她轻易的放松下来。
内疚感被悄然压下去,池浅想起来自己有件事很有必要说给元明:“阿元,我要跟阿澜在海岛结婚。”
“你是我第一个邀请的朋友,你会来的,对吗?”
池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杏圆的眼睛落着金光,干净又灿烂。
元明恍然一下,脸上的温柔好似停滞一阵,平静的眼神忽的变得深邃起来:“你想好了吗?”
“当然。”池浅点头,毫不犹豫。
只是得到这个答案后,元明无奈的笑了一下。
她站在池浅身边,颀长的身影居高临下,轻嗔了一声,道:“笨蛋,我是说你们想好骗过老师的理由了吗?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下,好帮你们圆谎。”
池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发觉,连连点头:“哦哦哦!想好了!”
“到时候就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治疗,现在才全部大好,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这样吗?”元明听着池浅这话,若有所思的垂了下眼睫。
她温和的视线施施然落在池浅手臂上,因为没什么攻击性,也并不让人察觉。
直到好一阵儿,她才对着这光滑无伤的手臂温温和和的笑了:“我有时候都不明白,阿浅是真的信任我,还是忘记了。”
“是啊,阿浅的身上还真的没有任何伤疤呢。”
轻盈的裙摆被穿堂风吹落,似有若无的拂着池浅的小腿。
她就这样抬头望着元明眼中的笑意,第一次觉得这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可这是为什么呢?”元明若有所思,似乎并没有给池浅解释开口的意思。
她的目光划过池浅的手臂,一点一点抬起,直到重新与她四目相对:,“难道,阿浅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吗?”
“咚!”
池浅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人觉醒了,要是元明也察觉到系统的存在,她这个摊子怕是再也收拾不了了。
“阿元。”池浅喊了元明一声,她还没做好跟元明坦白的准备,声音干涩。
元明接着却笑,深邃的目光被温和包裹,消失不见:“别这么紧张,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我会好好守护你跟时今澜的。”
这话像是一句承诺。
池浅听着却是有些不安。
元明对原主的感情就这样的深刻吗?
即使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这么一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躯壳,她也要守护下去。
只是越是回想元明这句话,池浅就越觉得奇怪。
最后这两句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做连接的理由,或者界限目的。
她不是她的池浅,元明很早就跟池浅说过。
那她的池浅去哪里了呢?
夜色浓重,月影挂在树梢,静谧安稳。
时今澜的情况没有那样糟糕,打完吊瓶,她的烧就退了大半。
身上也不再烧得吓人,大家都松了口气,就连向来稳重的管家太太也罕见的松懈了一下,双手偷偷合十,好像在感谢上天。
这一天又是噩耗连连,又是时今澜昏倒。
最后还穿插进了一段自己不记得记忆。
池浅从没觉得能有一天过得这样充实紧凑。
她真的累极了,草草在浴室洗了个澡,便准备上床睡觉了。
关于记忆的事情,她要等到时今澜醒来的时候跟她核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