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池浅实在不是什么君子。
她是小女子。
日暮西下,浴室里食髓知味的不只有池浅一个人。
从午后开始,时今澜的克制被消磨的就那么一点,当池浅的食指略过她轻闭的唇的瞬间,身体最柔软娇弱的肌肤被温凉碾过,她眼瞳不可控的骤然放大,却也是没有再阻拦。
一池的水被人掀起波澜,碰撞在光滑的侧壁,发出阵阵水声。
浴室里的混音效果极好,水声推起层层的涟漪,连最微末的声音都能被放大开几倍。
时今澜在听到自己不慎漏出的一声后,便紧咬住了嘴唇。
那原本白皙的脸上红意渐深,水声渐起中,清明的瞳子蒙着层雾气,好似失焦般的抓不住落点。
时今澜想她刚刚预料错了,这个地方更要人命。
蒸腾的热气困在一方空间,越攒越多。
温吞的吐息随着鼻间的交缠愈发炽热,不断汲取着口腔里的水意。
“!”
时今澜屏息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紧握在池浅手臂上的长指止不住的打抖。
池浅不厌其烦的勾葛随之停了下来,手指摩挲过时今澜昂起的脖颈,像是要她枕在自己的另一隻手上,放松下来。
手指浸泡在水中,银丝粼粼。
池浅看着自己被赶出来的手指,指腹微微泛白,不由得垂眸蹭过时今澜的发丝,吻在她的额头:“阿澜还是谦虚了。”
“还是阿澜厉害一点。”
时今澜心跳的完全乱了节奏,她抓着来之不易的喘息机会,就这样靠在池浅的手臂上,眉眼带着对自己被以下犯上的嗔意,然而染在眼尾的红意又吊着她的神情,衝淡了她的凶感,好似在撒娇。
不过没关系,这夜还长。
时今澜究竟是哪种神情,池浅可以慢慢分辨。
翌日,天气不错。
清风拂过水面,衝淡了盛夏的闷沉。
池浅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的手有点酸。
自己作的自己收拾,昨天晚上她抱着时今澜出来,重新放水,又抱着时今澜回卧室,一通折腾到了半夜,手腕严重透支。
池浅好像有点明白上次时今澜为什么跟自己说以后让自己来了。
她也有点想躺平,让时今澜来。
不对,不是想,是下次必须得让时今澜来!
池浅作为一条躺平的咸鱼,暗暗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然后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好像贴着点什么东西。
她愣了愣,转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上看。
就见一块方方正正的阴影耷在她的眉中央,风吹过来,便利贴在她额上上下起伏。
池浅不明所以,抬手摘下来,就看到一行清丽遒劲的字:
[公司有些事,晚上见。]
落款写着“阿澜”。
还紧跟着在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这笑脸画的简单极了,两个圆圈一个对号似的嘴,就跟它的主人一样。
幼稚。
池浅单手举起着这张便利贴,不由得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光亮透过轻薄的纸张,好似时今澜的字飘在她的世界中,同她形影不离。
“喵~(宿主,您醒了吗)。”
好像察觉到房间里的人醒了,十三乖巧的蹲在门口,用自己的爪子扒拉开了门锁。
池浅听到这声音,立刻将手里的便利贴宝贝似的藏到枕头底下,接着坐起身来,对门口这隻三花猫道:“呦,这不是我们追随了时小姐的十三大人吗?您来啦。”
“喵~(宿主~)”十三都不用听池浅这话,就知道她还没有原谅自己,撒着娇的拖着长音,就跳上了池浅的床。
这次是十三主动谄媚,池浅却高冷的哼了一声:“叛徒猫!”
“我这都是为了宿主好嘛,时今澜的确是个很可靠的盟友。”十三侧过身子,拿小脑袋蹭了蹭池浅抱起的胳膊。
“我就是希望有一天,宿主能摘下这个镯子。”十三说着便小心翼翼的抬起爪子,勾了勾池浅手腕上的镯子。
相处了这么多天,池浅早就把十三当做了自己的朋友,她也知道她告诉时今澜无可厚非。
就是生气,这隻猫过去让自己碰都碰不到,偏偏对时今澜这样谄媚!
她就是想假装生气,看看十三会不会对自己也谄点媚。
现在心愿达成,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跟十三隔阂的了,瞧了眼自己这个镯子,道:“我也希望。”
这个镯子已经不再是隻关系着她能不能找回记忆了。
这是主系统对她的束缚,在它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事情,以至于它这样防范被自己,不惜侵犯自己的人权。
十三始终都记得时今澜前天对她的叮嘱,它看池浅望向手腕处镯子的神情,立刻转移话题:“宿主,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要不要出门逛逛?”
“出门?”池浅看向窗外,看着外面随风荡起的杨柳有点新鲜,“可以哎,咱来这里这么多天了,还没见过外面什么样子呢。”
“就是就是。”十三点头附和,给池浅叼来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