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在脑海中的电流声戛然而止,池浅再也没有听到十三的声音。
只是她也没有听太清刚刚时今澜低声说的那句话。
吵?
哪里吵了?
难道是空调?
池浅茫然的看着时今澜,隻隐隐的感觉到时今澜在说这句话时的不悦。
她就好像被人坏了兴致,漆黑的瞳子里压着层阴鸷。
池浅登时紧张了一下,在凉与热之间,选择了遂时今澜的愿:“要我去关了它吗?”
时今澜闻言重新将视线看向了池浅。
她瞧着这人依旧澄澈的眼神,冷然的瞳子里又泛起了一层笑意:“阿浅要关什么?”
太阳毫无遮蔽,将光影直落落的打进池浅的眼睛。
时今澜的笑里带这种狡黠与凉薄,明晃晃的昭示池浅的答案不对,却又不肯告诉她。
池浅想夏日里的日光应该是炽热的,再不济也该是温暖的。
可为什么她此刻被时今澜这样看着,被这人扣着的后背却升起一阵冷汗。
那带着笑意的目光藏着层凝视,就这样注视着池浅,好像什么都能看透。
又或者,她早就看透了。
池浅不由得为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哆嗦。
可还没哆嗦完,她的脖颈就被一道力量强行压下。
时今澜吻了过来。
那枚刚刚在池浅视线里停了许久的唇,此刻落在了她的唇上。
清淡的花香幽然绽放在池浅的身上,看似没有任何的侵略性,却顺着她的唇缝溜进了她的口腔,舌尖在品尝,将这抹洁净到极致的味道分成一片一片的花瓣。
池浅不知道该不该将时今澜的吻技称为熟练。
只是她很轻易的就撬开了她的唇,唇瓣的摩挲柔化了她的抵抗,水声涤荡,好似海面有水花溅起。
这吻来得突然,池浅有一瞬没呼吸上来。
她的手被时今澜寻过来扣住,手腕处跳动的脉搏被这人握在手中。
她高高在上,她信手拈来。
池浅的齿关每被她摩挲过一次,心臟就跳快一拍,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人的熟稔吃掉,眉头紧着皱了一下。
为什么时今澜会有这样熟稔的技术?
不满与嫉妒像是一隻吐着信子的黑蛇,沿着竖起的问号盘桓而上。
池浅心颤的紊乱,只是强压着片克制,在时今澜指尖抵进她掌心的前一秒,顺着她的指缝,握住了她的手指。
同时被撬开的,还是时今澜的齿关。
日光在放满书籍的书架墙上描绘着人的影子,那高高在上的影子更向下伏低了几分。
轻薄的裙摆飘落在椅子上,随着人抬起的腿被迫分开,摩挲过人圆润而瘦削的膝盖。
池浅轻抬起腿,抵在了时今澜坐着的椅子上。
她的脖颈依旧被时今澜抚在手中,而她的双臂则横在时今澜两侧的座椅扶手上。
她做她的镣铐,她做她的牢笼。
接吻搞得不像接吻,倒像是一场领地标记。
池浅横衝直撞的,要将自己的味道留在时今澜的口腔。
牙齿的磕碰叫任何人都无法将这个吻评价为享受,可时今澜不然。
她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原本前倾的身躯被迫后仰,就这样锁在池浅的身下,好像要被揉进她的身体。
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卷了边,冷气贴着地面游走,毫无顾忌的贴过时今澜的腿侧。
而池浅的吻与膝盖都是热的,鼻息交闻,炽热里落着冰块,简直比放一把火还要让人疯狂。
时今澜突然庆幸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
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被这个人搞得怎样狼狈,怕是现在要跌在她的怀里,一点压过她的气势都没有了。
这个笨蛋向来都是这样。
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一吻结束,时今澜撑着高跟鞋的脚点在地上。
撤去禁锢的椅子荡悠悠的晃了两下,时今澜的腿也跟着发软的晃了两下。
她的一隻手始终都扣在池浅的脖颈上。
轻轻喘息间,细长的手指穿插进了池浅披散的长发,温热中蒙着一层潮湿。
时今澜不紧不慢,抚摸池浅的脖颈,道:“出汗了。”
池浅看着面前神态自若的时今澜,并不觉得出汗是件好事。
靠在她跟前,强行挽尊:“现在是夏天。”
时今澜闻言眉眼带着笑了一下。
那蒙着层水汽清明的瞳子看向窗外,在盛夏的热浪中,意味不明的讲道:“所以,春天比较适合接吻。”
春天。
池浅不知道时今澜为什么这么说,心里又好像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个答案。
忽上忽下的冷气拂过她的视线,晃神间她的眼前浮现出一片春日的景象。
记忆里的风远比空调不稳定的冷气舒适,明明是浓黑的夜却铺这一层亮光,纷纷扬扬的小花在其中开放,花香四溢,叫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