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寄欢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不一样了,言喻,一切都不一样了。”
言喻笑道:“事随心变,只要人心不变,一切就都还是一样的。”
她把手里剩下来所有的鸟食全都倒出去,看到言喻的笑脸,道:“陆静青死了,你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吗?”
她现在不为言喻的出轨而难过,她为了言喻的表现而心寒,陆静青是她的女朋友,死于非命,她却还能如此言笑晏晏地和别人聊天,这人实在是太冷血。
“我说是她逼迫我的,你信吗?”言喻收起了笑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脸颊,长长出了口气,“我想给你稳定的生活,但是我的公司就要破产了,我没办法。”
末了,她语气闷闷地说道:“寄欢,你到底怎么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喜欢的永远只有你一个,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顾寄欢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起来,她太清楚言喻的性子,她知道言喻很擅长说这样山盟海誓的话,但是就这一瞬间,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些原本在喉间的狠话。
细想起来,言喻也没有说过太过分的狠话,那些刺耳的话都是陆静青说的,言喻只是和她分了个手。
顾寄欢沉沉呼了口气:“那陆静青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回来就是来参加她的葬礼的,她的母亲把她安葬了,不告诉我安葬的地方到底在哪儿,也不允许我参加葬礼。”言喻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寄欢,我和她之间已经完了。”
“她到底是你的女朋友。”顾寄欢轻声说道,“无论怎么样,你们都有过一段亲密的过往。”
不只是牵手亲吻,甚至亲密到了床上,这是顾寄欢和言喻都不曾有过的亲密程度,顾寄欢若真的说不在意,那才是假的。
“我知道。”言喻的声音有些沮丧,她欲言又止停顿了许久,才看着顾寄欢轻声问道,“听说你受伤了,你还好吗?”
“见过了,也看过了,我一切都好。”顾寄欢站起身道,“今天的见面就到此为止吧,你完成在江城的事情,可以回去了。”
“寄欢。”言喻上前两步,伸手拉住了顾寄欢的手腕,“别走,再坐会儿好不好。”
“你松开。”顾寄欢想要把自己的手扯出来,却发觉自己用不上力气,挣扎了两下,反而扯得胸口一阵阵刺痛。
她转身和言喻对视,眸子里一片沉寂:“我没有办法接受,你明白吗?你前几天还在跟我说要分手,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现在又回来说喜欢我,你让我怎么接受你的变化?”
“就算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言喻的声音有些颤抖,已经变成了哀求,“不要就这么离开我,至少我们还能从朋友做起好不好?”
顾寄欢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了几分,她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言喻,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沉声道:“你放开。”
言喻已经抓住了,又怎么会轻易松开?她反而加深了几分力度,顾寄欢隻觉得手腕上像是钢浇铁铸的力度,怎么都扯不动。
可是她不可能这么继续和言喻僵持下去,整个手臂都在发力,一阵锐利的刺痛从肋骨传过来,她的整个唇色瞬间变成了一片惨白。
“她说了,让你放手。”沉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寄欢隻觉得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抵抗住了言喻手上的力度,然后把言喻的手甩了下去。
顾寄欢身形微微一晃,单手撑住木质长椅的椅靠,轻轻喘息着平复那刺痛的感觉,这几日她养得很好,已经好几天没有这么疼过了。
陆时年有些慌,她想伸手扶住顾寄欢,却又怕力气太大弄伤了她,只能虚虚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陆时年看向言喻的眸子忍不住浸透了冷意,放在家里好好养了好几日,顾寄欢的脸上才见了几分血色,要是因为言喻打回原型,她是真的忍不住自己的怒意了。
“又是你。”言喻看到陆时年几乎把顾寄欢抱在怀里,脸色瞬间就阴沉下去,“这是我和寄欢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陆时年轻轻握住了顾寄欢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然后看向言喻,“寄欢是我的未婚妻,怎么和我没关系?”
“你……”顾寄欢的声音微微顿了顿,原本是说好,未婚妻和婚约的事情要瞒着外人,不让影响扩大的,可陆时年却这么脱口而出了。
可看了看对面的言喻,顾寄欢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轻轻回扣住陆时年的手,冷声道:“是的,时年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有婚约,言喻,你可以回国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联系。”
“她想回,却未必回得去。”陆时年眸色微沉,缓缓说道,“已经一无所有的人,怎么可能回得去?”
不顾言喻神情的变化,陆时年继续说道:“公司是假的,投资也是假的,要不是那边什么都没了,陆静青也死了,你大概也不会回来找寄欢吧?”
“是你做的。”言喻几乎是瞬间想清楚了来龙去脉,“是你给我设陷阱,我把资金都投进去,然后却什么都没了,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