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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3)

的健康状况出现严重危机。

果然,他一到医院就被宣判得了胃癌,医生劝他立刻住院开刀接受治疗,还说了一大堆专有名词。

可是他一句也没记住,那时他只有一个念头,也许明、后天他就要死了。

难得他还能记得打电话回公司请假,但剩下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想了。

他真的不想做化疗,一点都不想。

再没有知识的人都知道,一旦做了化疗就会掉头发,食欲不振,瘦得不成人形,最后毫无尊严地死去。

他不要,他宁可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茫茫然离开医院,坐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看天、看地,看底下忙忙碌禄的众生;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他一直坐着,回忆过去,回想他这一生的风光,为什么会结束得如此仓促?难道真是天妒英才?

他怨天怨地,咒骂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原本以为自己最少可以活到六十岁的,他的人生计划表都写到了五十岁,却想不到一场胃癌让所有的计划都白写了。

他恨得想杀人,偏又做不到,或许最终他唯一可以结束的只有自己的生命,他也想那样做,但只是想,他还没准备好要做,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再度打坏了他的计划。

就从那一刻起,向来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命运开始脱轨。

现在,连他一直以为控制得好好的公司都开始出现状况。

“总裁好。”一见李鸣走入会议室,四个男女问候声此起彼落地响起。

他们的表情兴奋不已,丝毫没有受到今日会议延迟的影响,好像这场意外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老大,”开发部的主任赵鹏第一个抢先发言。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喜欢作嬉皮打扮,最爱给人乱取绰号。“我有新点子了。现在的卫生棉最薄不是0。1公分吗?我发现一种新的超级吸收棉,只要0。05公分就有现在的效果。很多女人不是常抱怨,生理期来时垫着棉垫,总会在紧身裤上显出破绽?用我这种卫生棉,保证半点痕迹都不露。”

没错,李鸣的公司就是专门做卫生棉的。可别小看这小小的卫生棉,里头的学问可大了。

现在的女生多娇贵啊!那卫生棉要柔嫩得像婴儿的肌肤,才不会磨破她们细致的肌肤。

加上近几年流行紧身低腰裤,太大的卫生棉一垫下去,马上显形,完全破坏了低腰裤的美感。

事实上,很多女孩为了穿低腰裤的美感,选择穿丁字裤,或甚至连内裤都不穿。

而生理期来时,私处又会感到闷湿,那就必须讲究透气。

开发部之前就研究出加了草本精华的卫生棉,强调清新、抗菌,既卫生又舒适,推出后市场反应还不错呢!

但市场是不停变动的,所谓不进则退,因此开发部仍不停地加紧脚步,要研究出更新潮、更贴身、更符合女性需求的卫生棉。

现在赵鹏的主意就打到“超薄”上头——让薄还要更薄,最好薄到像一张纸,轻轻贴住女性的重要部位,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彻底地舒适且不显痕迹。

他这边口?i横飞地解说着自己的产品,另一边,副主任王雪兰可不同意了。

她是开发部里唯一的女性,一直搞不明白,为何女性专用的卫生棉会由几个男人来研究?男人懂得什么女人心?

“太薄根本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如果真要完全不显痕迹,我宁可选卫生棉条。”

“那玩意儿多不舒服,也不符合健康安全的观念。”另一个员工柳秋丰反驳她。“我觉得还是应该在翅膀上作文章,加大翅膀的宽度,就可以更提高安全感了。”

最后一位部员邱坜却持反对意见。“我认为导流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吸收力上,我们都用水来做实验,但其实只要读过一点生理卫生书籍就知道,经血比水更浓稠,其间还会夹杂着细碎的血块,如果不能让经血迅速地被棉体吸收,它仍会集成一团,令人感到湿闷难受。”

“你又不是女人,你又知道了!”赵鹏吐槽他。“我敢保证,我们公司的产品导流性绝对是最棒的。”

“我上个月感染了肠胃炎兼流感,上吐下泻又发烧到四十度,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其中最严重的三天,我烧到头昏眼花、泻到全身无力,最后连下床上厕所的力气都没有,又不能就床解决,把自己的裤子、房间搞得臭哄哄,所以拿我们公司的产品稍微试用了一下,导流性确实不太好。”邱坜淡淡地说

一群人狂晕。

恍惚间,李鸣真以为他今早听到的坏消息是场梦,现实里什么也没改变。

开发部的人个个如常发疯,好像现在正是四点开会时间,大家准时进会议室吵吵闹闹一番,最后等他下个决断,然后各自闪人,下个月再来一次。

只是这次李鸣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下一回了。

听,王雪兰正在骂:“?f心死了,你怎么不干脆穿成人纸尿裤算了?”

“我房里只有一堆卫生棉,哪来的成人纸尿裤?”邱坜还嘴。

“泻的东西跟经血能并在一起研究吗?”赵鹏居然认真思考起来了。

“能不能并在一起都无所谓啦,不过”柳秋丰考虑的是另一点。“邱坜,有没有可能,卫生棉设计的导流层是专针对女性使用,男女的身体构造毕竟不同,影响了导流效果,才让你感到不舒服?”

邱坜想了想。“不知道。”

“所以我说你们根本不懂女人心。”王雪兰大声说道:“女人是很纤细的生物,现在卫生棉的厚度已经到达我们的安全感界限,太薄我们反而不放心,会时时担忧是否有外泄之虞,一旦那个印子出现了,可不是一句丢脸可以解决。至于导流问题,根本没有一种棉体可以直接吸化血块,所以我们能做的导流构造也到顶了。我倒认为我们现在能够进行开发的是贴住皮肤的那个表层,要兼具织优朗的透气、还有棉质的舒适。”

“这个问题大家讨论过很多次了,根本没法解决。”赵鹏说。

“那是我们的观念一直限制在织优朗的素材上,如果可以开发出另一种更舒适绵软的材质制作织优朗呢?”王雪兰道。

“什么材质?”邱坜直接问。

“我试过很多材质了,根本不可能办到。”柳秋丰直接否决。

一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这是过去开发部诸人来这里吵架的时限。他们已经习惯时间一到,不论有没有争论出结果,八只眼睛一起望向李鸣,等着他做下结论。

一时间,李鸣只觉得眼前一切既荒唐又好笑。

习惯,多么可怕的东西。他坚守不违的人生计划表将一群人全圈进了这张表里,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眼前的局面又将如何演变下去?

或许会有另外一个人来顶替,他们很快又会被另一个新的准则所支配,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被替代的。

可是现在,他们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老大,”赵鹏催促道:“你觉得呢?”

如同过去的每一次。李鸣做了相同的结论。“把你们构思的试验品各交五份上来,每个人都上来取一份别人的试验品,王雪兰回去自己做试验,至于你们其他人则各自想办法,下次会议再将试验结果提出来讨论。好,散会。”

“耶!”柳秋丰把每位同事试做出来的产品各卷一包带走,急匆匆地往外跑。“让开让开,我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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