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舒准备前往那家幽静的餐厅,这也是她这三天来第一次离开别墅。
崔婉看见她下楼,以及她换上的一身装扮,虚弱地问:“你去哪儿?”
“去见谈云煦。”
“你去见他做什么?”
谈云舒望向自己的母亲,平静道:“有事。”她还是问,“妈妈,您是感冒了吗?”
“不用你管。”
“好。”
谈云舒转过身,细高跟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像是有回音。
就在她快走到门口时,崔婉喊了她一声:“云舒……”
谈云舒的脚步顿住,她没有回头,始终目视前方。
“你真的……恨我吗……”崔婉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口。
“谈不上恨与不恨,妈妈,就像您对我,也谈不上爱与不爱。”
谈云舒落下这句话没再停留,出了大门,哪怕身后响起崔婉的哭声,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绵绵细雨在下午的时候又落了起来,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半小时后,谈云舒到达谈云煦定好的那家餐厅。
这家餐厅地段极好,修建得很宏伟,是柳城知名的高檔餐厅,环境优美,氛围隐秘,更多的是用来商务待客,她之前来过这里许多次。
等服务员推开包厢的门,就见里面除了谈云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吗?”谈云舒从容地拉开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南霖集团的项峻,项少。”谈云煦倒着酒,“这是我在海城认识的好哥们,你之前不是还想着跟南霖集团搞个合作项目吗?你哥哥我贴心吧?把项少给你带来了。”
“可是公司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谈云煦皱眉:“怎么说我也姓谈,我难道还不能关心一下公司事务吗?”
项峻西装革履,五官端正,看上去比她年长几岁,大概跟谈云煦是同龄人,他开口道:“谈小姐,我们可不是初次见面。”
“我不记得我们之前见过。”
项峻笑起来:“抱歉,是我单方面见过你,关于慈善活动的采访,我可是全部都看完了。”他说,“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你见一面,我想就是现在。”
谈云舒直言:“关于跟南霖集团合作的项目已经被我否了。”她的脸色冷下来,“谈云煦,你安的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吗?”
谈云煦摩挲着红酒杯口,盯着她,脸色阴沉。
桌上摆了不少精致的菜品,谈云舒一点儿想要动筷的心思都没有,她也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待,扯了下唇,说:“谈云煦,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不然你以为只有你可以闹?”
谈云煦是想故技重施,项峻跟当初的卢季州没什么区别。
项峻托腮:“谈小姐,你这副模样让我很欣赏。”他说,“我不是卢季州,我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谈小姐可以绝对放心。”
谈云舒轻笑一声:“可是,我在外面有心爱的女人。”她挑眉,“怎么?谈云煦没跟你讲吗?”
……
周四下午,方逾在茶水间接咖啡。
整整四天过去了,谈云舒还没回来,虽然两人在晚上会聊聊天,氛围比之前温和暧昧很多,但她见不到人还是会觉得有些不真实。
京城下起了雨,天空灰蒙蒙的,饶是方逾这样的“打工圣体”看上去也缺了些精气神。
公司茶水间里多的是来接咖啡的职员,齐韵也包括在里面。
放松的时间并不久,方逾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来,望着窗外的雨幕,心跳没有那么平和。
对于雨天,她下意识还是会感到害怕。
齐韵又在她对面坐下,正拆着一支大白兔奶糖往嘴里嚼嚼嚼。
两人没有聊天,齐韵在翻着自己的手机群聊,看着金融圈群里的那些八卦,过了会儿,说:“真无聊啊,连网黄的新闻都没有了。”
“……”方逾游离的思绪被打断,转过头来,笑了下,“你老实说,韵姐,你是不是最爱这一类八卦。”
齐韵:“哈哈哈。”
方逾喝完杯子里的美式,正准备起身回办公室,就在这时,她听见齐韵道:“诶诶诶!来爆炸新闻了!”
“嗯?什么?”方逾随口一问。
齐韵压低了声音:“说是谈总跟南霖集团的谁要联姻了。”
方逾没握住杯子,“啪啦”一声,陶瓷杯碎了满地。
陶瓷杯摔碎的动静引起茶水间所有职员的注意, 有些人还在放松地闲聊着,猝然听见这个动静被吓了一跳。
大家纷纷望过来,而后场面有些混乱, 一时间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方助, 你赶紧坐下,别乱动。”
“扫帚在哪儿?我去拿, 哎哟……看着就疼。”
“碘伏和棉签来了!都让让!小心点,别踩着渣渣了!”
……
方逾穿的是高跟鞋, 脚背有部分露在外面,杯子残渣乱飞, 她的脚背不能避免地被扎了几个地方,醒目的鲜血迅速往外冒,已经往下流到了鞋子里,看上去触目惊心。
齐韵距离方逾最近, 她自己习惯把脚放在椅子底下的横架上, 所以没被扎到。
其他人跟她们都有些距离, 也没受伤。
茶水间的场地大家清理得很快,都等不及喊保洁阿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