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也不担心方逾会说出去, 就往外倒着这些八卦当消遣,当然,她也是为了拉近跟方逾之间的关系,不过也是她有这个本事,要不然食堂里现在这么多人, 怎么就只有她一个可以坐到方逾的对面呢?
一顿饭下来, 方逾隻觉得自己看了几部狗血电视剧, 她开玩笑地问:“你真的没把一些电视剧当故事跟我讲吗?韵姐,我看网上有人就这样做。”
“我这里的八卦那可是包真的。”齐韵给了记白眼,但也是笑着回的,很快笑容就收了些,有些意外地道,“沈总又带客户来体验我们公司食堂啊。”
方逾闻言,顺着齐韵的视线看过去。
沈映之一旁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她认得,这是上午还来总裁办谈合作的一个老板,现在沈映之跟人相谈甚欢。
不是谈云舒。
方逾的眼睫轻颤了下,慢慢撤回目光。
几秒后,她一边收着筷子一边状似无意地道:“好像很久没见着谈总跟沈总一起了。”
“她们君灵的食堂也蛮好吃的,谈总也不会过来了吧。”齐韵打了个哈欠。
“是吗。”
齐韵以为她说的是食堂的事情,说:“君灵的人有发自己的餐食到网上,还别说,看上去很诱人,可能跟她们公司性质有关,酒店的菜单都是经过严格拟定的……”
方逾笑笑,还是那副对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齐韵说到这里话锋却一转:“但我听群里的人说谈总这几天生病了,人也够要强的,一直没请假,什么铁人。”她不由得问,“现在是感冒高发季?你的病才好,那我也得多注意点。”
方逾心不在焉地点了下脑袋:“是要多注意点。”
谈云舒生病了吗……?方逾没问出口,但她也能猜到一点。
谈云舒的抵抗力似乎有些弱,之前那次淋雨就有些不舒服,上次跟她在营地睡一晚还被冻到低烧,这次生病也不会让方逾觉得意外。
方逾努力忽略掉自己的那些担忧,她迅速自然地转开话题:“周末有什么安排吗?韵姐。”
齐韵不疑有他,跟方逾一起端着盘子起身,苦兮兮的样子。
“还能有什么安排?又要相亲,你有什么安排?上次那个度假区好玩吗?”
等回到办公室,方逾的手肘抵在桌上,她闭着眼,指尖有频率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食堂里她不该那样跟齐韵开口提起谈云舒的,很突兀,也会惹人怀疑,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搪塞过去。
过了会儿,她嗓子有些发痒,喝了点温水才好受了些,视线一转,就看见了在桌上放着的手机。
她抿唇,将手机拿过来解锁,微信消息栏红了许多,符霜跟唐半雪在群聊里瞎扯着,方芹在几分钟前给她发消息过来,让她煮点绿豆汤喝。
她回了那些消息,心烦意乱没有消解多少。
谈云舒的聊天栏已经被她隐藏,那晚过后她就没有再调出来过,她们中间也没有再联系。
她中途也试着再点开,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点忍耐力她还是有的。
只是她的心臟像是被覆上了一层痛痒的感觉,像是有数根细针在缓缓地刺着她,密密麻麻,并且这感觉还悄无声息地蔓延、扩散到了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越是抗拒、挣扎,越是难受、难耐。
而且不点开就可以忘记吗?谈云舒分段发来的话语深刻地印进她的眼里,透过五哥电话听见的谈云舒的声音,也在她的脑海里反覆播放,她想忘记都忘不掉。
请假的这三天时间里,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一直在看书、学习,丰富自己,但一旦有所松懈,就会想起来谈云舒。
同时更加意识到答应消遣谈云舒这件事,是她做出的又一个错误决定,就如同当年那个下雨天,她不该接受来自谈云舒的示好一样。
前方是万丈深渊,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跳一次。
好在她即将忙碌起来,下周要去蓉城出差一周,是她和两个同事去蓉城那边做调研,蓉城有一家商场势头很猛,短时间内营业额让同行人眼红不已,而临里商场的就不太理想。
到时候就是各种大的小的会议,只会比现在还要忙,
打定主意,方逾处理起来堆积的邮件。
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她会捱过去的。
即使这一个月比起过去的六年实在是太短,短到她自己都没那个信心。
-
周一上午,方逾就跟两位同事一起出发去了京城的机场。
蓉城距离京城有两千公里,航行时间两个半小时,而方逾也提前了解了蓉城的天气,行李箱里带的东西都比较薄。
这里比京城还要热一些,最高气温已经到了三十八度。
她们三人来得凑巧,刚好是下午两点,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段,没下机都能感觉到那种蒸腾的热气,等出了机场,方逾更觉得自己像是被裹在荷叶和泥巴里的叫花鸡。
这次出差的任务重,跟她一起出差的是市场部的两位同事,一男一女,好像都才大学毕业一年,跟她也不常来往,所以氛围不太自然。
方逾的这个叫花鸡形容一出,让两位年轻的同事都笑了笑。
这次调研没提前通知蓉城临里商场的经理来接,免得明天见到的就不是最真实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