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逾最近都会跟她住在一起,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睡过就走。
谈云舒端着早餐回到套房,方逾也已经起床了,昨晚两人点到即止,并没有多做什么。
方逾正在沙发上坐着,见到她进来,起身说:“你不用做这些。”她道,“公司附近也有早餐店,我也经常在那边吃。”
“我乐意。”谈云舒挑了下眉,又是一副傲然模样。
方逾失笑,转念一想这样的生活也不会持续很久。
她只是暂住到这里,事情不会永远有热度,那些人蹲不到她,自然也会放弃的。
可能也就再过两三天的时间?
揣着这个想法,方逾走向了谈云舒。
用过早餐时间也才八点十分,谈云舒说:“远叔已经在停车场候着了,一会儿我们就下去吧?”
“我地铁过去。”
谈云舒的神情瞬间就敛了起来,她“哦”了一声,说:“好。”
她扭转不了方逾的想法。
方逾:“……”
她习惯性在谈云舒的大腿上坐下,圈着谈云舒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下谈云舒的嘴唇,这才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薛奕会将我卷进来?既然她认为这一切因你而起,那跟我有什么关联呢?”
谈云舒怕她掉下去,搂住她的腰,闻言点头:“想过。”她笃定地道,“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但我们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候,看上去很陌生、普通,不是吗?“
这两个词刺到了谈云舒的神经,她盯着方逾的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俩的关系如从前那样,并不能见光。
“所以她是想透过你的性取向这件事将你拉下水,谈云舒,而我就是她认为的关键性的证据。”方逾说出自己的分析,“试想如果这件事被知道的话,你的结局是什么?你所拥有的这一切,还会有吗?”
谈云舒的手臂力度收了收。
她也想到了这一层的,尤其是薛奕和卢谨似乎又比较相熟,当年因为卢季州的事情,她硬生生从卢家身上撕下来了一块肉,才有了君灵酒店集团的现在,否则风雨飘摇的集团早就埋了。
如果卢家那边知道她实际上心有所属并且还喜欢女人,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利用……
谈云舒的双唇抿紧了些,脸色沉下来。
方逾低下头,跟她的鼻尖相顶,轻声说:“其实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昨晚应该拒绝的,但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我想知道起因。”
“不过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少一起出现就好了,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上班。”
“方逾……”谈云舒闷声道,“抱歉,不该把你卷进来。”
方逾轻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她将脑袋往后,清晰地看着谈云舒的褐色瞳仁,唇角含笑,“反正很快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这期间藏好,谈云舒。”
谈云舒作为提出来这段关系的那一方, 她很清楚方逾说的是事实。
消遣的期限本来就是三个月,而眼下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如方逾所说, 在剩下的时间里她藏好方逾不被发现, 那么其他人在这个突破口上也没了机会。
可是看着方逾笑意浅浅的模样,谈云舒的嘴角怎么也扬不上去。
她一直都知道三个月的期限很短暂, 但她现在已经不敢去想等真的到了结束那一天,她会有多难受了。
因为现在光是听方逾顺口提这一下, 她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她的气息闷涩,眼睛酸胀, 仿佛神经都在被压迫,让太阳穴也跟着有发麻似的痛感,心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跳动,浑身的血液也像是凝住, 让她想要动一下都难。
她清楚这样的感觉, 在这些时日里, 她已经经历过好多次。
在方逾说做陌生人的时候,在方逾说曾经喜欢过她的时候,在看见云朵胸针出现在薛奕心口的时候……
但经历得多, 不代表她可以习惯, 况且这要怎么做到习惯?
谈云舒的眼里覆上一层薄薄的泪光,鼻腔也跟着泛酸。
下一秒,方逾的掌心撑在她的肩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眼睑低下头来, 含住她的双唇, 像是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将自己的舌尖探进去,试图卷去她所有的心绪。
谈云舒知道,方逾这是在安抚她。
她只能配合地闭上眼,将方逾搂得更紧了一些,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共享加速的心跳与翻涌的浪潮。
……
通勤时间这么短的情况下来到公司,方逾还有些不习惯,跟同事们打招呼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
谈云舒眼含泪光的模样那样清晰地落入她的眼里,看上去脆弱不堪,像一件精致却易碎的艺术品。
她摇了摇头,在办公室里坐下整理文件,她才勉强将自己那些复杂的情绪给赶跑,让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了工作上面。
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公司的各种汇报也多了起来。
到了中午,方逾才终于有了喘气的时间。
一上午她都在跟人交流、沟通,以及看数据、做分析,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吃饭也跟个机器似的,想的还是跟工作有关的事情。
但她今天不是一个人吃饭,对面又坐着齐韵。
齐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方逾一眼就能看穿,她咽下嘴里的饭,牵唇道:“韵姐,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