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从五哥那里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回去,时间要晚点,这些人才会散去一大部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在天都黑透了的十点钟,方逾才出了地铁。
道路上的轿车飞驰而过,一阵风吹动她的发丝。
但她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被几个人给堵住了,这些人拿着摄影机将镜头对准了她,开口闭口都是跟薛奕有关的事情。
方逾面色平静,抿唇不应,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
道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这时往前开,按了按喇叭,这几个人才消停了点,给轿车让位置。
但眨个眼的功夫,方逾就上了轿车的后座。
下一瞬,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只能看见亮着的车灯,并且很快还隐入了车流里,再也看不见。
后座里,方逾身侧的伙伴又是那个系着安全带的抱笋大熊猫,再往里一些,就是坐得端正的谈云舒。
远叔在稳当地开着车,自发地装聋,对身后的一切做到无视。
谈云舒抬起手来,将手放到玩偶的头顶,她的指节收了收,看着方逾的这张脸,非常坦白地道:“我不放心。”
“昨晚也在吗?”
“一直都在。”谈云舒扯了下唇角,有些苦涩地道,“我等不到你的通知,方逾。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本就是跟我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灯影在谈云舒这张姣好的面容上明灭,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尽的歉意。
方逾把手往上抬,放在了谈云舒的手背上,说:“翻过来。”
谈云舒的长睫扇了扇,照做。
方逾没有说话,只是将玩偶的安全带解开,她把它放到了一旁,自己靠着谈云舒坐得更近了些,两人的肩靠在了一起。
“好,我现在可以听得更清楚了。”方逾一本正经地道,“刚刚听得不是很清楚。”
谈云舒把脑袋一偏,凑得更近了些,轻声问:“那最近跟我住在一起,可以吗?”她说,“我担心这些人里有薛奕的人。”
方逾暂时性略掉前面的问题,反问:“你跟她,到底有什么过节?”
“我也是这两天才查出来。”
“嗯。”方逾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六年前我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就发誓不会让公司的蛀虫继续待下去,薛奕的父亲是我哥哥的得力下属,也是其中之一,他存在着利益输送与收买的行为,被判了七年,明年才会放出来。”
“……”
方逾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真相。
谈云舒说到这里,又追着要回答:“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方逾。”
“你想听见什么,就是我的答案。”
黑色的轿车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着, 它并不起眼,与这座繁华的城市融为一体。
霓虹闪烁间,灯影窥见了车内的画面。
方逾和谈云舒十指相扣的手没有松开, 可方逾靠着谈云舒的肩头睡着了。
这几天的事情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 下班以后都不能立马就回家,多余的时间她就随便找个僻静的店铺坐着, 等回家里收拾完毕到床上躺着,时间也比平时晚了很久。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压力, 同事们也都会上网吃瓜,大家都知道她被薛奕“暗恋”的事情, 哪怕不会来到她的跟前询问细节,但那些八卦的眼神也很难让人忽略。
谈云舒低着眼睑,看着她们还牵着的手。
方逾的指骨比她的似乎硬一些,掌心、指节上的纹路也比她的更明显, 这又唤醒了她的一些回忆, 在她当年第一次勾引方逾跟自己睡觉的那晚, 方逾还不会控制力度,指腹擦红了她腰间的肌肤。
感受到方逾的停顿,她一掀眼, 就见方逾红着眼眶问:“疼吗?谈云舒。”
“你亲亲就不会疼了。”谈云舒的谎话张口就来, 只不过是红了一点而已,怎么会疼?
方逾果真将双唇落下,神情虔诚,又带着一层情欲。
往后的许多时间里,方逾都颇为注意, 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 而那双让她上瘾的双唇也覆在了她全身的每一处。
再也不需要她撒谎引导。
此刻, 谈云舒的呼吸都放得很轻,她从回忆里将自己扯出来,又害怕眼前的一切又是幻境。
她知道方逾上自己的车是因为要问自己相关的细节,但方逾在面对她的追问时,给了这样的让她心动的答案。
-你想听见什么,就是我的答案。
谈云舒细细地将这句话品了好多好多遍,她忍不住贪心地想,如果方逾每次都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就好了。
这样她会提出将三个月改为永远。
想到这个期限,谈云舒的双唇抿了下。
她并没有走进方逾的内心,方逾始终将她排在外面的,就像是今晚这样,如果不是她一直守着,方逾又要什么时候才会来问她呢?是等到事件平息过后,还是一直都不会问?
没多久,轿车驶过宽阔的大道,到了君灵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酒店地处金融圈,经常有大公司人员给客户订这里的房间,现在也有几个人刚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看上去才应酬结束,有些醉醺醺的。
眼见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谈云舒才试图喊醒方逾,她偏过脑袋,但刚讲出一个“方”字,方逾自己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