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谈总还想着当主持人吗?”薛奕也坐下来,自然地问。
谈云舒侧过脑袋,看向她,含笑地给了自己的回答:“不想,当主持人从来都不是我的愿望。”
“怎么不问问我?”沈映之给自己和谈云舒倒着酒。
薛奕顺着问:“那么沈总的愿望是什么呢?”
开方式的大厨房里有四个私厨在忙碌,饭香逐渐往外飘,她们三个人就在那块位置浅聊着。
沈映之这次会邀请薛奕主要还是因为欣赏对方。
两年前的薛奕只是个小有名气的街头歌手,可现在两年过去了,薛奕已经成了坐拥千万歌迷的人气歌手,经历怎么不能算得上是惊奇呢?
薛奕在她的眼里,跟方逾她们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愿意抛出合作的橄榄枝。
上次的合作那样成功,所以今晚也算是一个单独的“庆功宴”,只不过只有她们三个人而已。
本来是想着让薛奕来唱歌,但开口的时候就换了性质。
谈云舒心口憋闷,有关于这枚胸针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打着转。
兴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她想到的也更多。
当年方逾送给她的时候,跟她说的是毕业礼物。
那这次薛奕又是以什么样的性质戴上它的呢?方逾将它要回去,原来是为了给薛奕吗?或许也不是给,只是正常的拿而已,就像她在电梯口时想的那样。
早知道……
她就不该那样开口的。
现在她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并且方逾收下了薛奕送的大熊猫玩偶。
薛奕昨晚才跟方逾见过,还跟方逾贴那样近地拍了合照,那个大熊猫玩偶好像是一种见证……
见证她们开心、喜悦、幸福的时刻。
“云舒。”沈映之按下朋友的手腕,眉头皱起,“别喝了。”
一瓶酒都快见了底。
谈云舒没有挣扎,她松开自己握着杯子的指节,转而揉了下自己的眉心,“嗯”了一声:“好。”
薛奕关心地问:“谈总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听薛老师这么问,难道薛老师以前是学医的?”谈云舒的理智还算清醒,她自觉自己并没有喝多少,回问的时候眼神也很清明。
不可避免地,她又看见了那枚胸针。
薛奕失笑:“虽然我叫薛奕,但我不是学医的,不过经常有学医的歌迷跟我说学医太苦了。”
“那薛奕苦吗?”谈云舒追问。
薛奕闻言怔了下,随后怅然地笑了笑:“苦过吧,谁的人生没有苦过呢?”
沈映之适时插嘴:“人生本就是酸甜苦辣都有的。”她岔开话题,“晚餐已经做好了,走吧,换场地了。”
“嗯。”
请来的都是大厨,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只不过走的是精致路线,几道菜的份量不多,够她们三个人吃,但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主要还是交流,增进一下了解,这样对后续的合作更有益。
薛奕说话很好听,时不时地蹦出几句让人听了不自觉就会笑的话,好像本来有些怪异的氛围都被消解掉了似的。
谈云舒没什么胃口,而且饭前她就喝了酒。
在尝试着吃到七分饱过后,她就放下了筷子。
这是一张小圆桌,她们三个各坐一边。
她就坐在薛奕的左侧。
头顶的吊灯绚烂,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更清晰地看见那枚胸针的模样,也让她不知道第几次确定这就是同一枚。
是她亲手寄出的那一枚。
听着沈映之跟薛奕聊着音乐,她又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我先过去继续赏雨了。”
“好。”
谈云舒再回到沙发上坐下,她的头髮垂在肩侧,指尖点开了跟方逾的聊天对话框。
她有好多想问的,但什么都问不出口。
她自己也说过,喜欢方逾是她自己的事情,那么方逾做出怎样的抉择,她都该理性地去看待,对吗?
似乎是对的。
但要怎么才能做到理性?谁来告诉她?谁来教教她?
她是不是真的将一切都错过了,是不是在重逢见到方逾的那天晚上,她不该那么倔强,她应该早一点儿向方逾表明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如果这样做的话,现在的她还有机会?
几个沉重的呼吸过后,谈云舒锁屏了手机,又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她喝得有些急切,还被呛到了,弯过腰咳着,眼眶趁机也红了起来,蓄起一层薄薄的泪,却克制地没让它们掉下来。
“怎么喝个酒还能呛着。”沈映之过来给谈云舒递过纸巾。
薛奕又是关心的口吻:“谈总的嗓子会不会觉得很痛?可以适当地喝点温水。”
“我去接。”沈映之起身。
谈云舒抬起头来,她看着薛奕,勉强地扯起唇问:“薛老师,你的这枚胸针在哪儿买的呢?”
“不是买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就是……”薛奕有些羞赧的样子,“我想送大熊猫玩偶的那位。”
薛奕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有看过谈总在慈善活动的采访,你当时也别着这样的一枚胸针,本来还以为谈总今晚也会戴着它,这样我还可以跟谈总多聊几句,因为我个人也很喜欢胸针。”
“我忘记了。”谈云舒的唇角勾起,“就是觉得很凑巧,所以我才问的,这倒是证明我们的品味都是一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