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可以付双倍的价格给你。”
“你自己清楚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这是我的东西,我有怎么处理它的权利。”
周遭有些嘈杂,谈云舒声音轻轻的,却很有重量,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方逾。”谈云舒牵起唇角,苦涩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她隻觉得现在说一个字都极其耗费自己的力气,“就连这么个念想,你也不想给我留下吗?”
方逾抿唇。
她自己有些后悔叫谈云舒出来了,因为着实没有必要,那枚胸针本就是她送给谈云舒的毕业礼物,它就算在大家的眼里再廉价,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只要她自己不去在意,怎么都跟她没关系。
而谈云舒不是没有别的选择,现在戴着这枚胸针无非就是在告诉她自己没有丢掉,也借此证明自己的心意。
“你觉得有必要留下吗?”方逾侧眸,看着谈云舒的侧脸。
谈云舒的骨相优越,她曾用指尖从谈云舒的额头一路往下抚过,但那会儿她怕自己有茧的粗粝的指尖刮破谈云舒的肌肤,所以整个动作都很轻,而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想要再这样来一遍的想法。
“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佩戴它,也是我的事情。”谈云舒的声音沉凉如水。
“好。”
方逾又抬脚,她架了下自己的眼镜:“把这条街走到底,我们就各自回去吧。”她又顿了下,“或者你也可以现在就回去,我自己再逛一会儿。”
“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随你。”
谈云舒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方逾没有立马挣开,她转过头去看着还在原位的谈云舒,眉头轻轻蹙了下:“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上次问的问题,方逾。”谈云舒隻觉得自己的指尖像是能感受到方逾的脉搏,她也没有在下一刻就松开手,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变。
方逾的注意力都朝着她的话上奔去:“什么问题?”
“那我们可以是朋友吗?”
“我……”
这次轮到谈云舒截断方逾的发言了,她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指节,尾音扬了扬,说:“想要我把这枚胸针还给你,没问题,但你的答案只能是’可以‘。”她一顿,“方逾,你知道的,做交易的话要有条件才行。”
她想用一枚胸针,用这仅剩的念想,换来朋友的身份。
方逾闻言,静静地看着谈云舒。
下一秒,谈云舒急切地说了句“小心”,随后就探出自己的手臂,而她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就这样非常有距离感地搂过方逾的腰,把方逾往里带了点。
这条道上有人骑单车穿梭,刚刚的这辆单车就没有那么平稳,来到她们这边的时候,差点擦着方逾而过。
谈云舒的行为是下意识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方逾的距离已经被她拉近了许多,两人差不多贴在一起,方逾也反应过来,掌心撑在她的肩头。
这让谈云舒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她垂下睫,看着近在眼前的方逾,嘴唇翕动:“事出紧急,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松开自己的手臂,拳头还依然握着。
她曾经揽着方逾的腰可以毫无阻隔。
而如今,她还要“绅士手”。
至于刚刚骑单车的人,果然就撞到了就在她们旁白两米外的一个路人,正在向对方道歉,但对方的态度显然不那么好解决,因此引来了其他几个行人的围观。
不远处,有人拉起了小提琴,本来安静的湖边就此有了些“生气”。
“谢谢。”
方逾收回自己在情急之下不得不贴上谈云舒肩头的手掌。
“那答应我吗?”
“我已经不需要这枚胸针了,谈云舒。”方逾拉开了她俩之间的距离。
“如果不需要,你不会主动发消息给我。”
两人对视着,跟旁边还在拉扯的情况处在两个世界似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就十多秒,也可能有一分钟,方逾给了自己的回答:“可以。”
谈云舒的神情松了松。
朋友。
她们是朋友了。
“我今晚没有带出来,它在酒店。”谈云舒扯了扯唇,“你想要什么时候取?”
“回京城以后。”这两天在海城是不会再跟谈云舒见面了。
“好。”
旁边的事故也已经得到了解决,围观的行人也都散了。
“走吧。”谈云舒这次动了腿,她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嘴角还噙着笑。
方逾借着月光和灯光睨她一眼,又缓缓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两人投在地面上的影子被光线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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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颂在接下来的两天又对方逾发出了游玩的邀请,方逾没有再拒绝。
等她们去过了海城的几处景点过后,也到了回京城的日子。
方逾买了些海城的特产,给家里人寄过,也给在京城的两位朋友带了点,来的时候她隻带着一个箱包,现在回去手里多了两个袋子。
海城的高铁站里人流量聚集,谈云舒和沈映之今天也回京城,只是跟住酒店一样,她俩要乘的是商务舱。
方逾跟谭颂买的是二等座的。
公司也报销出差的车费机票,但配置都是最低檔的,飞机是经济舱,高铁是二等座,想要更好点,那就自己添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