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静垣有些不服气地点点头,举起剑摆了架势道,“咱们重新来过!”
两人在水中挥剑如虹,潭中水波翻涌,飞溅起的水珠连成道道水线,如条条银龙般不息不止地在二人身边腾起,似要将她们卷挟入水。不一会儿身上衣衫便湿了大半,再不觉炎热。
一番比试之后,江灵殊和静垣坐在靠近水瀑的石上坐下歇息,任瀑布拍打在潭中飞起的水花四溅在衣上脸上,隻觉无比松快。
“呼——真是舒服爽利,要是在那日头下练剑,还不知该是何等黏腻闷热呢。”静垣长吁一口气,手撑着石头向后仰去,双足上下拍打着水面玩耍。
江灵殊无言而又肯定地笑了笑,手肘抵在膝上,静静托着腮望着瀑布出神,听静垣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心中自是安定清宁。
只是望着望着,她便渐渐皱起了眉,眼睛也眯了向一处仔细瞧起来。
静垣一直说个没完,却总不见人回应,遂停下话向江灵殊望去,见她神情严肃微侧着头紧盯着瀑布,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但却什么也不曾看见。
难不成……她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想到这里,大夏天的,静垣却忽然觉着一股寒意涌遍全身,于是向对方那里靠了靠,小心翼翼地附在她耳畔问:“你,你到底,看见什么啦?”
江灵殊许久没有答话,又望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答道:“这瀑布后头,似乎有个石洞。”
石洞
“石洞?”静垣又歪头看了看, 揉了揉眼睛道,“哪里有什么石洞?”
“你坐到我这里来。”江灵殊向右移了移将自己的位置空给她。
她自己之前一直隻从正面看过这瀑布,其后山壁为水瀑所掩, 自是也从未注意。如今坐着的位置特殊,恰好自侧面观之, 才发现了水层下的端倪——瀑布后的中心石壁隐有向内凹陷之势,她因此才揣测那里是个石洞。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静垣喃喃道, “那我们可要过去看个究竟?”
“那当然。”江灵殊毫不犹豫地答道。好奇心自不允许她白白放着这么个地方不过去探一探, 且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这石洞里兴许能发现与凌霄君那位神秘的徒弟相关的物事。
话音刚落,江灵殊便凭空掠起飞入水瀑内, 双足踩在突出的石壁上向那里望去,随即向静垣喊道:“果然, 这里真有个石洞,你等着,我先进去瞧瞧。”
“嗯,那你小心点儿,石头湿滑, 别摔着了。”静垣大声嘱咐了一句。
石洞的洞口十分窄小, 江灵殊侧着身子堪堪才进入,憋屈地走了三两步后,周身空间豁然开阔了些许,便驻足细瞧起来。
这石洞并不算大, 约能容五六人同时席地而坐。因洞口浅光照得进的缘故, 勉强能将其中看清——只见洞中心有一处近椭圆形的石台, 看着似是天然形成,然表面却平坦光滑, 一看便知是有人常年在其上打坐而成。石台旁有一处自上方岩缝中源源不断地滴下水珠,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竟已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她正看得专注,忽地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拍了一把,惊得差点滑倒,忙扶住石壁站稳,随即抱怨道:“静垣,你怎么也不说一句就突然冒出来?”
静垣满不在乎地打量着洞中道:“好久不见你出声,还以为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呢。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这石洞本就已算得上稀奇了,你还想要什么稀奇东西?”江灵殊心觉好笑,正色道,“依我看,师父百年前的那位徒弟,必定曾在此处修炼过。”
“那又怎么样?”静垣心中不解,“这里又小又冷,也就夏天还能待一待了。我说,你怎么总对凌霄君之前的那个徒弟这么好奇?若真想知道什么,自去明言相问不就是了。”
“这,这怎么行……”江灵殊心想,她便是再怎么好奇,也不敢去触了凌霄君心内郁结之痛,又不好告诉对方有关于百年前那场大战的事,只能支支吾吾佯装自己羞怯遮掩过去。
她拍拍双手,忽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重又抚上石壁,同时细细瞧着,惊喜道:“这块石壁上有字!”
静垣闻言与她一同趴着看起来,二人这才发现,岂止是这块石壁,整个山洞的石壁上都被密密刻满了字。而除了字外,在靠近洞口处亦还有一幅画。
——正与江灵殊屋内窗台上的那幅一模一样,一人一猫,相依相伴。
是她,果真是她!江灵殊反覆抚着那幅石刻的画,心下惊喜不亚于眼见故人。
“这上头刻着的,仿佛是清心诀,”静垣绕着山洞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这一块儿是五行剑……不对,这不是五行剑法,那会是什么呢?”
她啃着手指苦想,没一会儿便摇摇头放弃了——对于她来说,弄不懂的事情便不要弄懂,即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剑法?什么剑法?”江灵殊闻言探过来问道。
“你啊,以后就是个剑痴!”静垣伸手一指,“喏,就是这里,乍一看像是五行剑法,可却并未分出五篇,细瞧起来也觉着更难懂些。至于别处嘛,也就是几篇寻常心诀,不过加了些自己的感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