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光华的人。
丁悦悦不自觉心虚,又问:“你…有把握吗?”
大小姐实在不会哄人,转移注意力也生疏的离谱。
闻遥却一笑反问:“我成绩难道很差吗?我要来,才不算辜负。”
她是段思远亲手教出来的,而且…
“而且,我总想,等她回来之后,让她看看我其实…也可以很可靠。”
她也能亲手处理好很多事情,也分明深爱段思远。
她隻说喜欢。
不过是因为年少,说爱总觉得像少年人为赋新词强说愁,她自觉轻浮又觉得段思远不信,于是从来不说。
可她真爱。
再也没有为那么一个人牵心挂肚了。
闻遥考完试,出了考场回了家,书包挂在门口,推开房间门,有浅淡的猫声在叫,弱弱的哑哑的。
窗台上的木质相框,磨砂花瓶一束雏菊,边上,是那张照片,月下漂亮的不像话。
这猫是隻小话痨,咪呜咪呜的不知道在叨叨些什么。
闻遥“嗯嗯嗯”的敷衍,然后准备出发去医院。
猫是闻遥从医院衝出来那天晚上,段思远昏迷的那天晚上,她蹲在路灯下,看见的绕着灯柱,咪呜咪呜的小猫。
她蹲在昏黄灯光下,哭的眼泪哗哗,大颗大颗滚落。
她那样哭,喉咙剧烈哽咽,猛烈悲恸,可她嚎不出声响。
她捂着心口,痛的说不出话,猫过来蹭她。
猫被她养了。
闻遥独自一个人等过了春夏秋冬。
病床上的人安静温和,长期营养液吊命,让她脆弱又苍白。
闻遥给她擦脸擦手,然后伸手和她十指扣,青白分明的手指一动不动,闻遥看她沉静的面庞,沉默良久。
她强忍泪意,哽咽道:“远远,我们不能就这样。”
后来才等到第二个人。
段思远得高复,不然没有学历,闻遥送她上学,开始养自己还在读书的女朋友。
段思远十年如一日在她身后看人渐行渐远,校门口,所有人都在分别,她就定的原地,眼眸固执,却生平第一次看到小姑娘转身,像揪住了她的小尾巴似的。
闻遥笑了起来,风风火火又衝她跑过了,唇角翘着,她说:“我看到了!”
段思远扶住她。
闻遥强调:“我什么都看到了!”
段思远好笑揉乱她的发,女孩子最近吃的好,脸肉眼可见的圆,比起高中时候更稚气,更讨人喜欢。
她问闻遥看见了什么。
闻遥神秘笑了笑,吻她侧脸,挥手又跑远了。
她看到了。
我看到了。
——看到了你长久无声的爱恋,看到你眼眸流转的欣喜,看到自你眼中过的清风与月。
尽管…
虽然,我后来才很爱你。
番外
闻遥高考考的不错, 得益于段思远,她居然也能在有生之年上台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
聚光灯下,红幕布衬的她眉眼熠熠生辉, 闻遥抬眼觑着压压一片学生之外的后门口, 那道后门隐隐半阖。
其实原本该是她坐在台下的。
她坐在台下,看段思远在台上,领属于她的荣光。
她原本…便满身荣光的。
闻遥眼眸掠一眼轻叹, 她垂眼,情绪沉稳的快,看了看手上的演讲词, 那是阮念给她写的。
话筒发出刺啦的噪音。
闻遥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 照着念:“老师们, 同学们好,我是闻遥。”
光阴易逝,原来弹指一挥间竟然是真的。
闻遥声音清淡, 她一字一句,说到句号换行之时, 又抬眼看。
她好像有点期待,期待故事里的奇迹上演,期待后门口转角能够出现一个人。
毕业是值得高兴的时刻, 闻遥期盼段思远能够一起。
她高兴的时刻,总不自觉朝身边看,她想带着段思远。
可从头至尾, 段思远都没有出现,那时候, 她紧闭着眼,唇色全白, 躺在蓝色条纹的被褥底,手背扎着针,输的液体一滴一滴掉。
闻遥站在台上,朦胧晃眼的灯光投下。
台下人隐隐约约从她身后朦白的影里看出来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她安静而柔和,光晕在身上,同年级的人很少去回忆从前闻遥的模样,他们谁也不记得闻遥从前乖张娇纵。
他们看着台上的闻遥,觉得形肖段思远。
其实,就连闻遥都无数次构想过段思远站在台上演讲的样子。
那些学弟学妹从入校开始就听闻段思远的故事,如今主角换了个人,听起来很莫名。
她们之间的羁绊,独特而又绵长。
校园小径,很多人都看见过,漂亮的学姐蹦着跳着,挽着段思远的手,离她很近很近。
她们原本感情就很好,最后顶了段思远的第一名的居然是闻遥。
赋分之后,闻遥是学校里的最高分。
“其实,我不太好,”闻遥扫了眼剩下的内容,改了说辞,那些胡乱鸡汤的话闻遥自己的都不信,“我不喜欢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