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心中唯一的嘉宾人选。
段思远走近闻遥身边,她早换掉了深蓝的校服,穿着毛绒厚实的睡衣,寝室昏黄的等,衬她柔软。
闻遥总能嗅到一点点居家的味道。
晚上又是一起睡的。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闻遥总会在百里静寂时,抱着她的枕头或者床上的毛绒公仔,敲开段思远的寝室门。
她跳进段思远的寝室里,问段思远:“你怕黑吗?”
段思远摇头:“不怕。”
闻遥“哦”了一声,换一张表情,面色逐渐惊慌:“我怕。”
她往段思远身边缩:“嘤嘤嘤,远远我好怕黑哦。”
走过来的走廊声控灯一路亮一路灭。
闻遥也说不清真怕还是借口,她走路从来不回头,可她想待在段思远身边。
“一起睡嘛!”她软声撒娇,“我保证不动你。”
这里的不动大概是指清醒时候,不故意挑逗、不亲亲、不摸摸。
毕竟她先前动过。
当然并不包括什么睡着后,乱摆的手臂和乱蹭的腿,她睡着了比醒着还黏人,热乎乎的往人身上颤。
段思远觉得自己像个大型抱枕,典型床上工具人。
她总觉得难以招架,却偏偏又沉浸其中。
她的生物钟…她半夜惊醒或者长久难眠的病理性生物钟在一点一点被闻遥改变。
那天醒来,屋里亮了半片。
她第一次冬日醒来…再不是昏暗的世界,然后一点点光落进心底。
混杂着暖意,还有一点不适应。
她揉了揉闻遥的发顶。
怀里的人被被窝捂得极热,像轮融融的太阳,小太阳贴身的温度不烫,却热的她心慌。
女孩子是有欲望的。
女孩子对喜欢的人…也是有欲望的。
可是段思远低头亲了亲闻遥闭合的眼睫就觉得满足的浑身喟叹。
怀里的人柔软安静,像从前梦中惊起时,随手可以捞进怀里的白猫。
白猫会挣扎,因为它不喜欢。
可是闻遥不会,闻遥会贴她贴的很近,进到鼻息相闻,近到肢体交迭,闻遥会蹭她,从脖颈蹭到肩,在蹭到胸前然后抵着睡。
睡之前,闻遥缩在段思远的被褥里,和她面面相觑,黑暗里,双目相视。
闻遥乌黑的眼珠子湿漉漉的蒙着雾气。
她困!
她困死了!
段思远一双眼眸如水般沉静温柔,窗外一点月色映进眼底。
暧昧横生。
月色很美。
闻遥舔了舔嘴唇,如雾似的眼珠子往她淡粉的唇上看。
方才好容易好受一点儿的嘴唇皮子此刻动了歪念。
闻遥想,她是个正人君子。
所以她礼貌弱弱的问一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就一下,浅浅碰碰就完了。
段思远:“……”
她当然觉得不行。
可是她没立刻说话,任凭时间静静流逝,皎洁的月华流淌,闻遥掐着点认同了她的默许。
真就一下,蜻蜓点水。
不含欲念,仿佛隻是…
段思远心底在叹气,却又不可扼製,她知晓亲吻不该隻是这样。
闻遥却喜滋滋,笑的嘴唇上的伤口都要裂开,她活该的“嘶”了一声,然后雀跃道:“远远晚安!”
偷香成功,她觉得她预约了好梦。
段思远隻好捂着心跳,任由身旁渐起匀速绵长的呼吸声盖住紊乱的心动。
纵然闻遥没说,段思远对闻遥情绪一向很敏感,她发现了闻遥的着急和气馁。
在期末考前一个月。
段思远拉着闻遥补课,把她的试卷收集起来,错题统一,同一类别的归纳在一起,有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就去办公室问老师。
直到被她问问题的历史老师抬眼,一双严肃的眼眸隔着厚厚的玻璃镜片望向段思远:“你…不是段思远吗?”
段思远才反应过来,心里觉得有点尴尬,面色倒还是沉稳:“抱歉,老师。”
她忘了。
她忘记了她的七选三里没有历史。
好学生也会做迷糊事。
闻遥听到之后笑的嚣张,段思远把收集好的错题本和照着错题找的例题剪贴成了一个本子,她把本子递给闻遥。
闻遥笑的还没停。
段思远面色不太红,也知道这件事情尴尬,隻是看闻遥笑的这么开心,忽然觉得也行。
虽然历史老师认出了她并不是她的学生,但还是热心解答了全部问题。
段思远摘录成册,全给闻遥。
自习教室
段思远问完题目离开前, 历史老师说:“感兴趣是好事,段思远,但是眼下主要任务是把你选的那几门功课落实到位, 知道吗?”
段思远成绩不用她担心, 但是好学生应该往更好更高的地方看,不能将目光局限在年级第一上。
有些话不用她多说,段思远心里有谱。
段思远礼貌一笑:“我知道了, 谢谢老师。”
在老师眼里,这件事情没什么意义,高中生要以高考为主要任务, 剩下的一切都可以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