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翻了翻段思远做到的题目最后一页的答案,问段思远:“这题你算出来多少呀?”
段思远看了眼长篇的草稿,报了个数值。
闻遥一脸惊喜说:“对了!”
闻遥看着题目就觉得脑子乱成一锅,对学霸只有满怀敬佩:“你好厉害哦!”
那道题目边上标了三星难度。
属于闻遥平时看到就直接放弃的水准,她想,反正做不出来,留点时间给别的能拿分的题目,顺便还有时间可以通篇检查一遍。
段思远准备竞赛很用心,对她而言,这样的题目做不出来,其实是她学习的不到位。
闻遥忽然记起红榜前许的那个愿望,闻遥看了眼黑板上方,国旗标志左侧的四个字——鸿鹄之志。
她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那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闻遥也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她也可以听懂这样的题目。
段思远自然不会不应。
她不强行拖着闻遥向上走,她期盼闻遥高兴、快乐,如林间自由的雀,她会给她全部能能给的。
却也愿意…带着闻遥走得更远一点。
只要那是更好的未来,段思远没有什么不能同意。
闻遥听了段思远极其细致的半个小时的讲解,听得囫囵,有几次想放弃,然后看看眼眸温和的段思远,又忍了。
段思远是个认真负责的小老师,但凡闻遥问了,她就讲,基础也讲、复杂也讲,连苏姜总说的闻遥会问的本笨问题,段思远也细致解释。
闻遥弄懂的时候,已经顺带知道了很多别的因为考的不够频繁而被闻遥忘记的知识点了。
闻遥想,不愧是竞赛难度。
段思远说:“会了?”
会这个字太厉害了,闻遥不敢说。
闻遥隻说:“懂了。”
段思远弯唇笑了。
闻遥出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她匆匆去医院看了两眼沈中阳,发现陈斯鸣也在那。
闻遥拎了拎手上打包好的老鸭汤,看着显然没做好她突然出现的准备的陈斯鸣:“好巧,你也吃点儿?”
陈斯鸣:“额…好、好。”
陈斯鸣刚在沈中阳面前讲了一通昨晚的事,说话情态惟妙惟肖,沈中阳身临其境。
眼下见到当事人,心里发虚。
闻遥放下汤,给沈中阳盛了碗汤,问陈斯鸣:“你怵啥?”
陈斯鸣能怵啥,当然是怵闻遥了,他认识闻遥一年多,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面。
闻遥无所谓似的拨了个纸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抿两口,问沈中阳:“住院要住多久呀?你这破腿什么时候好啊?”
沈中阳也不知道,那条腿箍了石膏,架了起来。
他现在全听医生的,为了照顾好自己还叫了个护工。
沈中阳病房里的热水壶空了,陈斯鸣去接热水。
等到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沈中阳叫停自己的妹妹,问她:“昨天晚上,听你陈哥说…怎么回事?”
闻遥就知道陈斯鸣会跟她哥哥说,无奈的撇撇嘴:“什么怎么回事,不就那么一回事吗,没控制住,揍了人。”
沈中阳也很气他妹妹不把这当回事,但是气到喉咙口又被生生咽下:“你受伤没?”
闻遥耸耸肩:“没有。”
她态度轻飘飘的,全然不觉得自己情绪失控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沈中阳心知闻遥性情冷漠,却没法对她发脾气,只能再问:“是…为了谁?”
为了…段思远。
闻遥想了想:“为了…一个很喜欢的女生。”
沈中阳叹了口气,“下次不许这样。”
尽管这话没用。
闻遥还是很敷衍的应了应。
护工吃好午饭回来了,陈斯鸣也打好水进了房间。
闻遥见护工动手也麻利,沈中阳身边又有陈斯鸣:“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电话联系。”
她转身出门走的潇洒,沈中阳心里却觉得沉重。
闻遥晚上翻/墙进了学校,学校里组织留校的学生一起晚自修,上到八点半结束,闻遥悄悄混在人群里,跟过往的同学一起溜进了寝室。
段思远还没回寝室,闻遥站在她寝室门口等,一片走廊等灯都是黑的,只有她头顶上放这一盏明亮。
闻遥被夜风吹的舒坦,惬意的眯眯眼时,等到了段思远。
段思远瞳孔微怔,似乎在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闻遥笑眯眯站在她面前,打破她的错觉,告诉她这是现实:“我来陪你睡觉啊!”
段思远心里打了个突,几乎缓了几秒才正确理解了这句话。
段思远无奈又想笑,想劝小祖宗,这话不能随便说。
可闻遥心思最敞亮,说来说去都是段思远满脑子歪心思而已。
闻遥见她表情古怪:“你一个人不是有一点点怕吗?”
虽然段思远说得只是“还好”,但是闻遥听出了画外音——段思远有一点点怕,无论是怕黑还是怕鬼。
于是闻遥翻进了学校,像个英雄一样出场。
段思远展颜一笑,唇边笑意似天边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