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在段思远身边,讨功劳似的说:“我刚刚替你报仇了!”
闻遥全然没意识到她在别人面前和在段思远面前有多大的不一样。
段思远却意识到了。
她以旁观者的角度清晰地察觉到了不同。
她目光融融的看着闻遥,想说的话很多,也想问很多问题,可她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叹息似的一笑,摸了摸闻遥的脑袋。
“是啊,我都听见了,你好厉害哦!”
哄孩子的调调,闻遥却很受用。
段思远夸完了又立马补充,说的停顿,语重心长:“不过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她神情认真温柔,看着闻遥摇头。
讨论几厘米这种事情…
段思远虽然没有,但是也…不太想听。
闻遥一愣几乎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话,想了想才想通,罕见的有点尴尬一笑:“哈哈,被你听到了。”
是啊,不光听到了,段思远当时还有点被吓到。
闻遥这小姑娘说起话来…无所顾忌。
“唉,”闻遥皱皱眉,“我也是第一次讲这种话,其实也很膈应。”
可这是在她心里打击一个男生最好的说辞。
“我以后不说啦。”
闻遥弱弱的保证。
段思远心里有别的心思在兜兜转转。
她有个正经的问题想问,她张了张嘴:“如果…”
闻遥:“嗯?”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
“啊?”
“如果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对我?”
闻遥不信,可段思远太想知道答案了。
闻遥想,好吧。
就当做个虚拟题呗。
“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闻遥强调,“如果你非要这么问我的话,那我…”
闻遥想了想,她觉得这个问题不简单:“我只是想 ,那不然…要你怎么办呢 ?”
换她置身在段思远的处境里,她也找不到别的方法。
“你当时只有……十四岁吧?”闻遥挠挠头,有点难过。
她十四岁的时候,纵然父母不在身边,可她哥哥在,她朋友在,她吃穿不愁,没人敢欺负。
可是段思远和她完全不一样。
她下跪、请求、昼夜不息的赔罪,背负很重的负债…
闻遥说:“倘若你真的为了某些事情屈从了,那也没错,我还是会觉得你很好的。”
段思远眼眸渐暖:“那我没屈从呢?”
闻遥理所当然:“也很好啊。”
反正都是段思远嘛,区别不大。
段思远笑了笑,琥珀色调的瞳孔融融,催闻遥回班级自习。
运动会定在周四周五两天,天气预报说是晴好。
做完操、听完致辞,热烈的音乐奏响全校。
高二年级坐在按班级划分好的观众席上,闻遥看了一眼隔壁区域的段思远。
段思远单穿一条校服短袖,钮扣扣得规矩,稍长的发梳着一如既往的低马尾,刘海有些长了,挡着眼睫。
光从她背后打下。
她最近在刷竞赛题,熬夜熬的比从前更厉害,此刻手上也没停,落笔从容,还顺带写了几张要送到主席台上的动员词。
闻遥凑过去,自来熟似的坐在段思远身边,手掌撑开替她挡挡炽热的阳光。
段思远偏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眸在光下漂亮极了:“…嗯?”
她轻轻叫了一声:“阿闻。”
没人听见,只有闻遥轻快应了一声。
闻遥望她们身后竖了一把遮阳伞,又仔仔细细瞅了瞅她小女神眼眶底的黑眼圈:“唉,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段思远说:“还好。”
要从她嘴里听出什么“很累”、“很好”这样的词,概率很低。
闻遥说:“你今天有项目吗?”
段思远想了想:“跳高。”
她们班女生愿意参加跳远,跳高的名额又空了出来。
闻遥说:“那我给你加油呀!”
她跟有运动会记者证的同学处好了关系,到时候借一张证就可以全场自由活动啦!
段思远笑了笑,没拒绝。
她知道她会分心,可是拿奖牌这种事情在她眼里不算很重要。
闻遥比较重要。
闻遥被严佳佳揪回了自己班级的位置:“你们两个怎么时好时不好的!”
她都要被搞精分了!
“一直都很好,”闻遥歪歪头,“没有不好过。”
严佳佳鄙夷地不想说话。
前几天话都不说的也不知道是谁跟谁。
她还是不喜欢闻遥跟段思远关系特别近,无论是出于她对段思远的考量还是她对闻遥的占有欲,她都不想。
但是几次三番被这样搞心态,严佳佳诡异的接受了一点。
陈正泛来班里找闻遥的时候,扑了个空,严佳佳倒是习以为常:“肯定借了张记者证到处晃,好像说…段思远有个跳高比赛,你去那儿没准可以找到闻遥。”
陈正泛最近在网吧受了刺激。
在他心里,同性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非常单纯到可以做哥们的那种,可他在烟熏雾绕间,看见了两个男生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