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问她:“现在不醉了?”
段思远说:“嗯。”
她没说还好,她说她不醉了。
“你今天干嘛喝酒诶,我在公交车站那边看到你的时候,人都懵掉了,”闻遥漆黑的眼眸盯着段思远,“这可不是段思远的作风哦~”
段思远没正面回答。
她笑着问:“那你说,我的作风是什么?”
“端正、温柔,”闻遥觉得都在夸她,不合适,瘪瘪嘴,“海王!”
她气呼呼的,鼻尖怼到段思远眼前说她“渣”。
嗯嗯嗯?
段思远挠挠后脖颈:“海王?”
“你对每个人都一样好,还不够海王吗,又不是只有爱情才需要1v1,友情也很需要的好吗?”
段思远想敲开闻遥小脑瓜看看这姑娘在想什么。
“诶,闻遥同学,”她假装正经,“那你有几个朋友啊?”
段思远不用特意数,闻遥的好友数都是大于等于二的。
“严佳佳、陈斯鸣、陈正泛,”段思远举例,“如果沈中阳隻算你堂哥的话,那么…也已经…”
段思远比了三个手指:“有三个了。”
数的倒是没错,只是…
“我记得你和他们不熟呀,”闻遥抓错重点,想不明白,“你怎么把他们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
尤其是那两…那三个男生!
段思远眼眸笑弯了,对闻遥乱抓重点的能力很无奈。
“可能因为…”段思远很少能这样安静跟闻遥聊天,“跟你有关吧。”
跟闻遥有关的人和事,在她心里像册可以被翻阅的资料,段思远忘不掉。
她眼眸平静温和。
闻遥才不信:“你胡扯,你肯定觉得他们长得帅。”
小姑娘总爱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一样啊,”闻遥眸色认真反驳,“我对你跟对他们肯定不一样的,你看严佳佳沉迷学习,我就不会主动找她,陈斯鸣和陈正泛那两个人,我有的时候都懒得搭理。”
她一点儿也不以她刁钻任性的脾气为耻,反而还很有道理:“你看…我对你很不一样的。”
她说不上来多不一样,隻好反反覆复强调那一句。
如果今天是陈斯鸣或者陈正泛喝醉了,那么闻遥会把人扇醒,扇不醒,就让她哥带去开房。
乱七八糟的醉鬼别想踏进她的房间。
如果是严佳佳,闻遥会让她睡沙发,毕竟这个人很久没有纵过她了,闻遥才不愿意把舒舒服服的大床让给她睡。
可偏偏是段思远。
闻遥忍住委屈:“你在我心里那么不一样…”
我在…你…心里…
段思远意识明明清晰,脑袋却嗡嗡乱了,她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狂乱而剧烈。
闻遥继续说,“我呢!你对每个人都一样,生病给买药,不会做题目了给讲题。”
她隔着玻璃窗都能感受到段思远如出一致的温柔细致和耐心。
“这不公平!”
她黏黏糊糊撒起娇来。
“还有,你为什么会叫我‘阿闻’,”闻遥很不平衡,“你好像…根本不缺我的样子,又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呀,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闻遥原地耍赖。
谈及感情,闻遥也想要个公平。
别人给她多少喜欢,她就还多少喜欢回去,像银钱收讫,才不要缺斤短两。
“那你想了解我什么?”
段思远又避开了第一个话题,看闻遥裙摆一摊,坐在床上,然后仰面躺倒。
她身段漂亮,睡裙贴着身体的时候,曲线动人,凹凸有致,段思远没敢看,耳尖薄红,替她盖了层薄毯。
闻遥没觉得冷,诧异的看着段思远侧躺在她身边,瞳孔折射日光灯,晶晶亮的眼眸真的满心满眼好像只有一个闻遥。
“想了解你为什么叫我‘阿闻’!”
闻遥也不是好糊弄的女生,别的一切都可以真真假假盖过去,这个问题很重要。
如果有“阿”字开头的称呼,除了她爷爷奶奶会叫她“阿闻”,别的人大概率都是“阿遥”。
段思远没法浑水摸鱼含糊掉这个问题,隻好诚恳道,“我怕我说了你不信。”
闻遥语气灼灼:“你说,你说我肯定信!”
段思远想,小骗子。
“我小时候见过白奶奶和闻爷爷,见过你闻家小院满院子的花草,也见过你。”
见过花草丛中,和猫讲道理,连猫都要让的…闻遥。
“嗯?”
闻遥翻身,胳膊肘支在床上,身上的薄毯翻下,宽肩带滑落,眼眸漆黑干净,如段思远那年见过最圆的月。
段思远阖了阖眼,才忍住触碰她的衝动。
“然后呢然后呢,”这句回答让闻遥想都没有想过,“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不科学!
闻遥觉得段思远隐瞒了很多事情。
“所以我隻说见过啊,”段思远语气轻缓起来,“阿闻。”
靠了。
这两个字真的自带让人心软的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