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懒,点的是店里自动配好的套餐。
闻遥装满了一个大号餐盒的串串递给陈正泛,陈正泛显然还在状况外,一脸懵地接过,“喂他,为什么是我?”
“那不然是我去喂?”闻遥往陈正泛身后看了看病床上脸色显然有点郁闷的翁桥,突然看开了,又伸手准备把盒子拿回来,“我去也行。”
反正不能是段思远去。
陈正泛:“……”
段思远:“……”
闻遥这话和这动作,特别像看了人脸觉得他长得还行,于是纡尊降贵觉得亲自去喂也不是不可以。
段思远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陈正泛立马起身走开,边走边义正言辞:“还是我去,你一个小女生也不合适。”
闻遥拿的量不少,陈正泛坐在翁桥床边,床上少年清隽,看着沙发上聊聊闹闹笑笑的女生,眼眸一沉。
翁桥看了看眼前这个他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男生,虽然相视无语有点尴尬,但总比闻遥站在他面前,给他送吃的要让他能接受的多。
翁桥瞳色明灭,挑了串看上去不辣的,拿在手上,边吃边问陈正泛:“你喜欢她?”
“哪个?”
翁桥无语了一瞬:“闻遥。”
“有点吧,”陈正泛说,“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如果是问段思远这个问题。
段思远会说:“嗯,喜欢。”
翁桥想,什么叫有点?
“你喜欢她什么?”
他对闻遥有偏见,因着自己喜欢的女生,于是怎么样也没有办法从客观公正的角度去看待闻遥。
他想听听别的男生的想法。
陈正泛想了想,“漂亮吧。”
翁桥:“……”
翁桥等了等,陈正泛又干掉了一串,还是没有回答,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漂亮”。
“你这么肤浅?”
陈正泛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反问:“你不肤浅吗?”
翁桥想想,倒也是。
“喜欢一个人,一个闪光点就够了,她很漂亮,够了,”陈正泛开了罐可乐,“嘶嘶”的汽水音叫人渴,他问翁桥:“你要吗?”
翁桥说:“要。”
陈正泛把手上的可乐给了翁桥,又叫了闻遥一声,“再来罐可乐。”
闻遥握了罐可乐,转身朝他抛,陈正泛接得准。
他们打球尽兴时,递矿泉水也是这样,闻遥第一眼觉得酷,于是苦练好久好久,终于百发百中,动作流畅帅气。
闻遥见陈正泛接住了,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盈盈如月,她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段思远坐在她身侧,一双眼睛始终不离闻遥。
翁桥看她笑,忽然想起那天下午,问段思远:“你喜欢的人…你喜欢她什么?”
“不知道呀,”段思远语气很轻,她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荒诞。
“她甚至都还…不认识我。”
这场暗恋单得匪夷所思。
翁桥:“那你还…”
“可我见她一次,开心一次。擦肩而过就像个奖励,被她路过更是。”
彼时蓝天白云、万物蓬勃。
段思远说:“她笑起来,像个好天气。”
段思远很固执,翁桥知道。
其实后来有段时间,他父母放弃让一个能算无辜的女孩子承担责任和赔偿,是段思远没松口。
她不喜欢亏欠别人,一星半点也不愿意。
于是默默担了,直到学业不能再拖,才松口回去上课。
段思远的最大秘密。
她曾想过辍学打工,把学校里的一切,包括隔壁班的闻遥一起抛在脑后。
可她不能见不到闻遥。
因为最颓败绝望的日子里,一眼就可抵灾抵难。
我看你一眼,我无所不能。
吃好差不多一两点,陈正泛沙发上凑合,闻遥和段思远两个女孩子缩在陪客躺椅上。
病房的陪客躺椅也又大又宽敞,虽然两个女生睡也有点狭小。
闻遥买了一次性牙刷组合和几片一次性毛巾,洗漱干净之后,睡得无比自然,胳膊横在段思远腰上。
分明才第一次跟人睡,却行事不羁,像老生常谈。
腰韧而细的一节,有陷下去的曲线。
段思远怎么敢和闻遥面对面,可闻遥敢,段思远和她明亮的眼眸对视一眼,慌得当场转过身去,背对着闻遥。
夜色如墨。
病房里也漆黑一片。
明明四下昏黑,她却眼眸如光。
段思远心如擂鼓,狂乱的要跳出胸腔。
闻遥没有察觉,垂在腰际的手隔着衣服蹭了蹭段思远的肚皮,意识到了手感不错之后,她又轻轻戳了戳。
“远远,”闻遥轻声唤她,喜滋滋夸她,“想不到你看上去没几两肉,摸摸手感倒很好嘛!”
她说几句,又摸了两把。
段思远肚子上的肉紧,不像她,又松又软,摸上去像一团棉花,一看就知道跟奶茶、甜品、火锅脱不开关系。
段思远止住闻遥,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