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仔细想了想吴世齐的话,“先生,寡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杀姬昌,待他归还有苏,寡人便放了他。”
吴世齐皱眉,这不还是因为那个女子吗,“若王因为女子而放了他,恐遭人”
“寡人不在乎!”子受摊摊手,“观古今帝王,父王也好,先祖也好,即为这天下之主,都要受怕诸侯,寡人若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好,又谈何去治理好这天下。”
“王还是下定决心,要征鬼方吗?”吴世起是知道的,天子与那女子的故事,只怕天子是假借征鬼方的名义,征战北四州诸部族,有苏。
他点头,“不仅是鬼方,寡人要征的是天下。”
开疆扩土,是历来君王无不所想的,可几百年来也都隻守着原本,商历经九世之乱导致国家衰落,诸侯莫朝。
他自登基以来就不断扩充军力,提拔将才,培养心腹,为的就是此。
开疆扩土未有不好,吴世齐怕只怕,穷兵黩武导致国内国力空虚,最后让不臣之人起觊觎之心,“请允许臣去牢中探望周王。”
吴世齐读天下书,观天下事,或许与杨义一般,可推数年后之事,可算百年之内变故。
天命不可违,偏偏天子讨厌天,吴世齐想,子受有恩于他,他总要做些什么。
倒v结束
“新王已治天下, 独揽大权,且不听我等劝言。”
太师府内,火光时而亮, 时而暗。盘坐着的人影随着火光轻轻摇曳, “今商已势微, 姬昌向南扩展, 势力已到汉江,汝水, 天下三分已经有二了,如今对商虎视眈眈,危矣。”
“且天子不尊祖宗礼法, 不祭鬼神, 将大小巫官罢黜,居然还提拔奴隶为官!”
西周以发展至此,杀旧王只会有新王, 更会引战,西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西周了。
“先王虽命我为顾命大臣,奈何新王于我”子干泄气一笑缓缓道:“也罢, 人之常情, 我一心辅佐的是大公子,新王且不是心胸宽广之人。”
“兄长此言差矣, 你看那南仲, 王依旧依仗于他,甚至比先王更甚。”
“哼, 南仲临阵倒戈, 背信弃义之徒,商尽要毁在他们手中!”
上座的人三十左右, 胡子修的齐整,“二位叔父,如今之势,启该如何是好?”
子干兄弟二人对视,子胥余想了许久,大公子为先王长子,武丁血脉,“今城得国治,国治身死不恨,若为死不得治,不如去也。”
子启皱眉,“叔父是让启逃走么?”
子胥余点头,“去公子您请命离开都城,静待时机,国安公子也安,国乱公子无所及,国灭公子仍能保全自身。”
“如今天子不听规劝,执意要任用低层的奴隶为官,又欲征鬼方。”子干摇着头,复说着局势。
子启低着头想了想,“若商不治,如何?”
“西岐宽仁治国,近西岐,离商。”
子启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后同意离去。
天牢内。
巡逻的士卒们纷纷整理衣服站直身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囚牢房门被打开,吴阳提了一壶酒放在牢中的一张小矮桌上,摆了两个杯子,吴世齐负手站立屏退左右,顿时牢房内安静无声。
盘坐下后倒了两杯酒,“听闻周王也爱饮酒,而沫城繁华盛产粮食,自也是盛产美酒,这玉露出自宫廷。”
姬昌起身,在吴世齐对面端坐下,“可姬昌却听闻,国相不喜酒。”
吴世齐将酒斟满后把手放在双腿上,微笑,“烈酒伤身,齐自幼体弱,不胜酒力。”
姬昌也随之一笑,“先生不好奇,姬昌为何知道先生这么多吗!”
吴世齐动着手指轻轻敲打着,“素来听闻,您爱才,渴才,礼贤下士,齐不才,能入您的眼。”
姬昌将双手撑在桌子上立直身子前倾,“先生妙计可安天下,当为举世之才。”
吴世齐来此,可不是听他如何奉承自己,拉拢自己的,“你我皆为商臣,应当尽忠职守,为国为民,也为天子。”
“且不可做那种不忠不义之事。”吴世齐也倾身靠拢,“天子并无杀你的意思,并非天子不知诸侯之心,实在乃诸侯过多,若你西岐姻亲尚且如此,岂不叫天子寒心,西岐得商先祖恩泽建国,切勿听信谗言,离间了君臣。”
姬昌愣住,吴世齐将话说的露骨,可又用着这样缓和的语气,让人害怕也无从怕起,“昌一直明白,今日又得国相提点,实乃昌之大幸。”
随后姬昌像吴世齐讨教了治国,他走后,姬昌深深感叹。这样的人却不能为他西岐所用。
同时在心中也在谋算,就算今日吴世齐为商臣,他日变数谁又能定,吴世齐这个人,可用之,当用之。
西岐为营救君主,军师吕尚献计,进贡奇珍异宝美人奴隶以示西岐忠诚。成之则天子名声坏,不成,姬昌子嗣众多不缺乏能为明君的,另立君主也不是难事。
长夏,天子不顾群臣劝阻,将姬昌放归西岐。
临行前,吴世齐前去送行。“希望周王能记住齐的话,您以仁德着称,可莫要负了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