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尖鞋挪动了一步, “我”
子淑便就知道,每回一无话可说便就是道着这一个字,偏偏还觉得是自己强迫她一般。
“你?”墨绿的眼眸盯上。
南仲那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的慌张神情, 似乎有些可爱,她想笑,但只在心里笑, 表面依旧冷漠, “你想让我接纳那个孩子也不是不可。”
南仲别扭的脸遮掩不住着开心,又哆着步子走近了些, “真的?”
一提孩子的事情就如此高兴, 子淑刚刚还觉得她有趣的内心又给泼了冷水,暗恨, “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可还记得出征前那个夜晚, 我让你许诺我的事情。”
南仲回想了一下,“琴, 我现在就去帮你修。”
“我要休书!”
南仲当即愣住,隻张着嘴,不言语。要休书做什么?若要休书,那么之前的和离书已经给了。
况且哪家夫人会堂而皇之的向夫家要休书,哪家女子会做这样毁自己后半生的事情。
“侯爷可是不愿意?”
侯爷这尊称,生了嫌隙,将咫尺之人隔在天涯。
“我若休了你,那孩子的事我便不用再征询你的意见”南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是他答应不答应的事情。
而是看他怎么选择,孩子和夫人,二选一?
“我不休。”南仲撇过头。“和离书已经在你手里,你何必要这样。”
是你不休,还是你不想休,这是子淑现在想问的,不过她并不着急问,继续冷漠,“看来,侯爷和离,是铁定了心要与我分开。”
“我写那封东西,不过是算了我有去无回,不想给你留念想”心里的实话,也不知怎的,就被南仲说出了口,“并非是我想如此,这几日空山与远山告诉我,你时常去探望孩子,也对东院极为关怀。”
南仲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知你心善,是不会与一个孩子过不去的。”
她倒是不笨,子淑心里说道,只不过依旧极为冷淡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幼子无辜,左右都是大人不好。”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虽听着她这嘲讽的语气,可话语里的意思南仲还是听得明白,心底懈了口气,“我知道外面传的话,对于你不好。”
外头的传言,有替子淑痴情不值的,也有诋毁她的。说的是二人夫妻不和睦,是由子淑这霸道的性子,让镇南候惧内,夫妇二人多年都无所出。不得已镇南候才在外
“侯爷自己都不怕自己的名声被毁,我一个女儿家,会在乎什么?”
南仲莫辩,可是心里作苦:说的好像我就不是女儿家一样。
说来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南仲的震慑力太大,新王城内的盗贼都没了,城防增添的禁军也撤下来了,王城恢復到了从前。
让侍卫禁军一众小官都能够歇息了,这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也让子信与诸多禁军领军空闲了时间。
“姑娘姑娘,云娘说乐楼来了个人要见你,并且还说,那人你一定会想见。”
“什么人?”
小裙俯身,小声的道了一个人名,大微氏瞬间拉下了脸。
“不见!”话语刚落,回头还没走几步又顿住了。
乐楼的雅间内,一个着暗青色衣服的偏偏少年站立在窗前,盯着楼下一颗含苞待放的梅树。
梅树孤零零的立在哪儿,周围一片死寂,而独它生机盎然。
身后响起关门声。
“你来,做什么?”一种不屑的口吻,让站立的人身心一颤,继而转身。
“来,看看你。”少年声音温和,眼中略带愧疚。
“小女子人微言轻,不劳烦信亚将军挂念。”微氏回应的很冷淡,丝毫不留情面。
着青衣的人看着她,微微颤了眼眸。想来她是恨透了自己,不过也好,“我来这,是想告诉你,父亲让我娶妻,往后我…便不会再来这见你了。”
子信来这总共也没有多少次,但是这话里似乎透着二人关系极为熟一般。
微氏怔住,这么多年的煎熬,都没有他这一句话对她的打击大,身子不禁的往后挪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你我的身份,你应该明白,儿时不过是我玩笑之言。父亲的命令,我不可以违抗,所以,你也不要再记挂了。也不要,再这样作践自己了。”句句在理,字字关怀。
可是诛心啊!
“你觉得,我是在作践自己?”微氏摸着胸口颤道。
子信轻叹一口气,走至她身旁,反向并肩,“若你觉得,嫁入侯府能幸福,我会祝福你,愿你与微候…白头偕老。”
径而出了门,踏出门槛之前,闭着刚流露出伤感的眼睛,狠心道:“此后,再无微地青郊城外的阿信,只有相府独子,大商宗室,子信。”
蓉蓉,就让儿时那个阿信,陪着你永远。
“阿信!”微氏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衫,滚动着泪水撕哄道:“我不信你会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