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事务,我都代为管理,如今将军已经回来,便等将军亲自查看。”
“好,辛苦你了。”
“鬼方君主听说哥哥平安归来,送了一百男丁做贺礼,如今正往来的路上。”飞廉将军饱含高兴的泪水,激动说道。
北边鬼方的军务基本上都是飞廉父子在处理,而南家很多需要男子出面的琐事也是这些武将帮忙。
“这些日子,多亏各位兄弟帮着仲照看家室了。”
“哥哥说的哪里话,若没有哥哥,哪里有今日的我们。”
围拢起的一堆武将,把酒言欢。
月明星稀,四匹骏马拖着宽大的车厢行驶在城东的路上。
—轱辘——轱辘—
“将军~”空山在车内扶着微睁着眼睛的人。
“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请大夫,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吗?”
“空山记得。”
他困了,不想骑马,扶他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空山在心里不安道。
今日刚回来,激动之下,他们都疏忽了她身上有伤,或者是她刻意掩饰了,掩饰的极好。
侯府的东院和西亳的一样,是他的书房也是他的住房,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新的,且一尘不染。
忙于救命,空山忘了敲门就推了外门进去,外房是远山守着的,大惊呼,“你这是怎么了?”
空山没有时间去回应远山的话,朝着内房大喊,“夫人快救救将军吧,将军旧伤复发昏倒了!”
她几乎是快步到小跑过去的,空山在身后紧跟着,不停的念叨着,“将军他不允许我告诉别人,也不允许找大夫。”
这话差点让子淑停下脚步,她倒是想停下来回头瞪着空山,狠狠地骂他们主仆。
可是她不敢,她怕她一停下来耽搁了,那个人就会再次离她而去。
入了房才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唇色发白,满脸的汗珠,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今日白天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空山焦急道。
远山喘着气看了看,“一定是将军为了不让我们担忧,也为了去见王上和大臣,才强撑着身子。”
“是,一定是这样,晚宴的时候主子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脸上不停的冒汗,还被众将军强逼着喝酒了。”
两个少年哭丧着脸自言自语的解释。
“出去!”再替昏迷的人把脉的之后,子淑心烦意乱的哄道。
远山轻轻将手中的医箱放在床头上,拉着空山出了内房,关紧了门。
刚刚把脉出来的结果,脉搏是极为虚弱的,哪是睡一觉就能好的,“你就一点脑子都没有嘛?”一肚子的怒火,可就算她骂了,这人又听不见。
“不会说话,连做事都这么笨,你就只会打啊杀的?”困扰在她心中的疑惑,在替她宽下中衣后,一切都了然了,子淑并不不觉得惊讶,反而怀有一丝欣喜。“你这个人,说话真的比男人还笨!”
便是像她两年前那个夜晚所说,不管南仲是什么身份她都不在乎,她在乎只是这个人。
再想到今日白天冤枉误会她后,子淑又深感惭愧。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消去心中的怒火,“就算不是你的孩子,可你左一句有一句孩子的母亲,我便就是听着不舒服。”
她将止血的针狠狠的扎在伤口边上,可瞧见南仲因为痛而流露的表情后又心疼极了。
“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了,还是我上辈子偷了你什么拿了你什么,现在来赎罪了?”
今夜这些,若是被熟知她的人看到,恐要笑掉了大牙去。
胸口的箭伤很深,深到让感到她后怕。因为到了心臟处,再深丝毫,这人恐怕真就不会在这躺着了。
箭伤周围还有刀伤,以及暗器的伤口,显然这个箭伤被处理得及时,才没有扩散到内里。
而之后又有剧烈的运动导致伤口恶化,这里的肉有被刮过的痕迹,药也是新的。原本正在好的伤,好像就在近日又被牵动而恶化了。
顺着伤口,子淑心中疑惑越来越多,今日她身上的香味,她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儿闻过。
就算她是女子,可难保别人就不会对这样的女子动心,舍身搭救呢?
算了,想她做什么,救了她,当还了她上次救命的恩情!
子淑的医术,是得水镜先生所授,与那聚宝阁阁主同出,这些外伤自然不在话下。
身上有三处大的伤口,手臂上也有一道暗器的划痕,切口整齐,使用暗器的人应该是个内力浑厚的高手。
小腿上的伤是旧伤添新伤,样子比她胸口那块的还难堪。
对比起来,她们都是女子即使她心中怒火再多,她也是不否认,这些伤比伤在她自己身上还让她疼痛。
夜深,窗外的草木上粘上了冷气变得潮湿,子淑替她盖好被子,委屈道:“臭呆子,快些好起来。”
对着床上这个昏迷的人,就是比她父亲也小不了多少岁,年长自己十多岁,而如今她唤作其呆子。不知道他醒来听到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