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有继续抱多久,秋风寒冷刺骨,他亦不能替她挡下所有的风,搂着纤腰的手往下,将她拦腰抱起。出于害怕摔倒的本能,子淑不自觉的坏上了他的脖颈。
南仲这拦腰抱起的动作与他这身装扮,再加上子淑这般仙人之姿,不像久别重逢的夫妻,倒像是山大王抢妻的架势。
远山领着他去了之前的房间。
闻着屋子内淡淡的梅香,南仲心中只有一个感受,还是自己家好。
熟悉而美好。
“这么久不见,你憔悴了许多。”两年不见,南仲的眸子里少了战场上的杀伐,多了一份深邃,也多了一份温柔,像是看过了沧海桑田,历经了世间所有。
“将军失踪后,夫人就一直茶饭不思的,忧虑成疾如今更是染了风寒。”远山心疼着将军这些日子的处境,同时也心疼着夫人的痴情。
南仲皱眉凝视,“年纪轻轻的,不好好照顾自己。”后想着似乎好像说的不妥当,又加了句,“便是让我归来时为你担忧。”
南仲脸上有一道清晰刺眼的疤,让她心疼不已。
这么久来他必定全身是伤,也不知他是怎么度过的,想到这,子淑鼻子酸涩,伸出冰冷白皙的手抚上,“将军这么说我,何不想想自己,将军又何曾让我放心呢?”
他本没打算活着回来,所以立了军令状,不过他在此之前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南仲自知理亏,“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缠绵的话没有几句,空山怀里的小包子就哭了起来。
南仲从中惊醒,才回想起小包子这事,急忙起了身去看了看孩子,“她怎么了?”
空山也不知道缘由,他没带过孩子,小包子是突然哭起来的,“方才还好好的呢?”
远山瞧着孩子啼哭的厉害,“许是饿了。”
南仲这才想起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用喂过东西给她吃,“空一个院子出来,找些乳娘。”
见南仲这么紧张,两个少年相视,远山先开了口,“这等事就交由我和空山一起去,给她找乳娘,清理院子,一定将她服侍的好好的,将军今日才得与夫人团聚,这些琐事我与空山能办好。”
远山的办事能力南仲自然是信得过的,“好!”
“这个孩子?”身后白衣女子站立凝视着啼哭的小包子,转而凝视着南仲的眸子里的柔情消失殆尽,只剩下不安与疑惑,还有一丝凌然。
“我”南仲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在淮水南岸与北岸发生的事情,以及在风月楼他知道子淑多疑,自己又不会说话,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子淑顺着床边重重坐下,扶着床头吃力道:“刚刚你身上,分明还有一股别的女子的香味。”
只不过刚刚府上这么多人看着…加上她失而復得的激动。
南仲似做了亏心事一般神色慌张,“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看着空山与远山抱着孩子离开的身影,“我是对不起那孩子的娘才…”
“什么?”如今那高兴她化作了一腔怒火。她对南仲的女儿身是含糊不清的,她未确认,亦不敢认定。消失半年如今凭空带了个未断奶的孩子回来。
她便希望他是个女儿身才好,但那样又如何,即便能说明孩子不可能是他的,那也不能证明他这两年跟别的女子没有染,而身上的味道…又怎么解释呢!
她素来不愿意自欺欺人。
“这孩子是你的?”
“她不是”这几月来与这个孩子的经历,自己命大孩子也命大,自己能从虎口逃出,多是因为有保护的欲望,若没有这个孩子,恐怕自己会死,“是!她娘亲死了,所以现在起,我会养着她。你要疑心,便去疑心,至于孩子,她便就是我的女儿又如何?”他以为子淑那晚上的话是知道的她的女儿身,如今见孩子,以为女子善妒,又许是想到了村子里几十人的死,想到了救命恩人阮氏死在自己眼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亏欠这个孩子。话像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般直接涌出。
父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很快,他就后悔一时衝动说出的话。
“家主,王上下诏,召见将军入宫。”
王令下了,帝乙亲自在宫城门口率众臣等候。而代替帝乙来府上迎接的是大商的储君,子受公子。
赤驹已经被牵出,子受立在前院等候,镇南候府外重兵把守着。军士站着的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围观的人,都在抬头想瞧瞧归来的镇南候。
沫城闻讯的百姓们,许多从城南赶到城北,挤在那条去王宫的街道上。
秋风吹起的众多枯叶中的那最小的一片从它们中脱颖而出定在了那颗桃树上,那是院内新栽的一颗桃树。
“看来你恢復的挺好~”吴世齐走近。
“不是下令所有大臣都要去迎接吗,你怎么不去。”唐婉言语冷淡。
“你,不怪我,救了他吗!”
唐婉转过头反问,“那你又为何不怪我要杀他?”
吴世齐义正言辞,“那自然是立场不同”语气是由盛转衰。
吴世齐垂眸看着唐婉,很多时候,她看的比自己还透彻。也不能算是透彻,而是说她不在乎。不在乎输赢,不在乎生死。什么都很淡然。立场不同,谁又能去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