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轻吟小调,柔而不失激昂。
樽内装的是的酒,醇香, 入口甘甜, 且不烈。站在一旁的远山斟满一杯后,将酒樽撤下了, 听着上面的琴音与哼唱, 回想了府中曾经夫人弹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都很好听, 远山不懂音律, 可还是听出了忧伤。
放下爵杯,墨绿色的眸子直视前方婀娜的人, “倒是一个聪明的人!”心又道,也是个胆大的女子。
子淑指的是小调的含义,远山不识文自然也不懂。
借琴音来问话,抒发心中的疑问?
曲闭后,爵中的酒刚好喝完,子淑放下了杯子,“久未闻民间占卜而来的小调,《易,屯六二》”
接着又不让对方开口应承先她而解释,“六二中言,人们聚集,欲进未进,骑上马任是在原地转圈,不是来抢掠而是求婚配,女子有自己的打算,婚后不急于求子,以致于过了十年后才”子淑唇止,墨绿色的眸子因微睁显得深邃,“可是下文还有一解,六二的艰难在于,阴柔胜于阳刚。”
若按今天她的装扮,或许可以看作为微氏是在问她是男是女,可她是告诉了风月楼主自己的身份,难道楼主没有告诉微氏?
又或者,这女子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对她极其好奇,竟敢问起私事来了。
镇南候府内的事情,如今天下人都好奇吧,可是也没有人敢去打听了解,更没有人敢问,且是当面问。
微氏,你好大的胆子!子淑眼里的意思分明是这句话,可说出来的,又不一样了,“不知微姑娘,是问何意?”
“公子觉得是何意便是何意”
本是自己有问要问人,如今却反过来了,子淑觉得微氏有趣,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眼眸瞬软,“世间多的是奇异,可人还是那个人,是刚是柔,都不能改变她!”
微氏笑了,心叹素来听闻将军夫妇和睦,且是将军惧内,原来是夫人歇这般厉害。想起那位名震天下的将军,在看看眼前这个伴做男装的夫人,即使束发着男装,那骨与生的气质也是掩盖不了的,才子佳人倒是绝配。
只可惜,未亡人,独守空闺。终隻得一个孤字。
“是小女子冒犯了~”只顾着自己的好奇,提起人家伤心事,微氏自责了起来。
只不过这个镇南候夫人,好像没有事一般,一笑了之。“前尘就让它作古,良辰美景,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
“嗯?”
微氏楞了楞,正事?莫不是这个夫人丧了夫,导致精神失常,对男人无望而寻女色来了?
她倒也接待过些权贵的夫人,只不过那些夫人都是来向她讨教,御夫之道。亡了夫的镇南候妻作甚?
“我久在府上不曾出门,如今乔迁新城,素来听闻沫城风月楼内的姑娘皆是才貌双全,故而在下…”子淑看着她的双眼微微颤动,“也仰慕的很!”
谈及城中微氏脸色微变,那慌楞的举动说明她在内心思考着什么。
微氏踏着轻柔的步伐来到她身旁,忽然弯腰凑近俯身在她耳畔,指尖顺着她的臂膀一路抚上白皙的脖颈,细声道:“不知,夫人想知道什么?”
指尖轻碰臂膀的手突然被用力的握住,接着子淑环上另外一隻手,将微氏搂住,让其倾躺在自己怀中。
眸中流转,“汝,意欲何为?”
微氏不安分的手被她紧握住,是丝毫动弹不得,她隻得故作委屈贴近身;“还从未有人像公子这般对听蓉无礼~”
分明就是,欲拒还迎。
旋即握住她的玉手张开,才让她得以自由。子淑不禁上挑了眉头深深凝视着她,这风月楼内的女子果然都有些手段,怪不得让那些男人
“我有何意欲?”微氏轻柔了柔自己的手腕后,再度覆上手,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嗯?来这的人不都是来寻人,欢乐的吗?”
后方的远山,看着一幕接一幕的,目瞪口呆,不知道她们演的哪出,她们说的话他也是听不懂的。
—吱—
小裙打开内房的门,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没了动静,“姑娘,姑娘,你快来啊!”
喊声将陷入回想的微氏拉了出来,赶忙走进去,“怎么了?”
瞧着一地的血,小裙惊恐道:“他他不动了!”
微氏则从容得多,走过去摸了摸南仲的脉搏,“无碍,他只是睡着了,把这些收拾一下。”
微氏皱着脸,地上这些血迹,以及乌红的布都让她作呕。再次侧头,沉睡的人发着微微鼾声。
紧闭的窗户因风吹发出了响声。
宽敞的马车微微摇晃,车窗被打开,望着车窗外的星空,墨绿的眸子里映衬着星光,子淑看的出神:你在哪儿,是否安好?如果你真的还在,就托梦给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吁~”
吴世齐和吴阳小声的从后门回了吴府,“明天去喊一下听兰姑娘。”
“为何?”
吴世齐实在不想解释,自己是如何和那听蓉姑娘结下梁子的,摸了摸额头,“一言难”
刚入院,吴世齐就闻到一股不好的气息,他的屋子里有光,提起长裤快步走着,在台阶上发现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