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各地调来的人不断的补上城墙守城,弓箭手的手指都拉出了血,敌方的人还是那么多,还是不断向前。
“可恶!”城内粮草充足,人守也够,只要能守住都城,那么一切希望都尚在。
守城的人是江淮的第一大将,萧远,因功赐国姓。而江淮侯等朝中的统治阶层早就往南逃走了。
弃国都而逃。
南仲和这个萧远打过交道,东征的时候江淮派来助阵的人就是萧远。此人胆识过人,如今死守是断定远征军队打不了持久战,最后会缺粮而退。
“萧将军,萧元忠非良主,弃江淮百姓而逃,你一身谋略,何故跟随这样的人!”城下激战,南仲应敌也不放过攻心的机会。
只不过一支充满力道随时可以射穿数人的箭朝南仲射来,南仲俯下身,箭从背后划过插入地下红土没过半支。
“我忠的不是他江淮侯萧元忠,我忠的是老候爷,守的是江淮百姓!”
城楼上数箭齐下!
城下陷入了困境,隻得暂退。
正午时分,虽是深秋,但南方烈日灼烧实在厉害。久不见烈阳,出在了今日。
城下攻城将士裸于烈阳下,光照刺眼抬不起头,不得已再退!
萧远见烈日灼烧敌军,敌军士气低下,亲率骑兵出城溃敌。
商军又退。
烈日远去,南方深秋的昼夜如夏冬,温差大的很。
一隻鹰盘旋在一具尸体上空,利眼一骤,顺风而下,将一隻利箭刺穿了右眼尸体头上的左眼啄了下来。
太阳已经到山腰了,不久将暗。
——城坚,师军三退——
看着西方太阳落山洒下的余晖,远山静静的站在主子身后,这次竹板上的字明显要比昨夜的少,可是主子的伤心,隻加不减。
远山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的凶险,只不过远山去过屠宰场,也去过拷问奴隶的地方。他觉得那些地方离死只有一步之遥,那么战场呢。
或许就是已经站在死亡上了吧。
远山合上双手放在胸口,闭上了眼,“主人和夫人都是大善人,善人都会一生平安。”
也许在远山和这些小奴仆眼里,子淑真的是善人吧。
南方平,人未归
太阳快要落山, 斜阳将帐影拉的极长,等坐在帐内的帝乙卷握着手,不眨眼的看着日落。
王城的国相府内子川亦坐在凉亭喝着茶看着日落, 举杯饮茶间, 嘴角微微勾起。“就用你的亡魂, 祭奠我死去的一双儿女吧。”
一天困战, 南仲看着西方的太阳,已经埋没进去了山头, 所剩无几,天色也暗淡了下来。
晒了一天的城墙,相比如今也是热的吧, 南仲回头朝众军大喊, “弓箭上油火!”
“弓箭手掩护!”
“车兵,撞城墙!”
“所有步兵,朝缺口补上, 破其缺口!”
“架梯!”
散乱的军队开始变得十分有秩序。
城楼上的萧远大惊,原来对方是在等机会,才佯装三退, 分散自己的兵力。
“补, 补缺口,设栅栏!”
又朝城墙边敌方架梯子的地方嚷道:“别让他们上来!”
城门不断被圆木撞击, 城内的人堆起肉墙抵挡着衝击。一道道衝击力, 越来越猛。
不管自己怎么强攻,对面应对都很有序, 留给南仲的时间, 不多了。
他不怕死,他只怕日落后攻城再无可能, 怕身后出生入死的将士门因此被反击而死。
将士,生来应当轰轰烈烈死在战场,伤口只能留在胸膛,怎能做逃兵背后负伤呢!
“长梯!”
南仲令下,一根较长的梯子架起,梯子前站了一排人。
楼上因大火灼烧防守力下降了不少,但是后续补上的援兵依旧死守,投石,扔陶器,扔木头,只要有杀伤力的东西,都用来阻挡敌人爬上城楼。
那排是人架起的肉梯,无眼的刀箭穿过他们的身体各处,仍旧不动。不闻惨叫声,只见誓死的表情——此战必胜。
日虽然落了,可他们的心不会落。至少他们是——死去的英雄。
南仲松开缰绳脚上使力蹬过赤驹,踏着这群亲卫架起的人梯,飞到了梯子上端一跃而起衝上了城楼。
“是是是商国的神将,是商国的神将!”
“他他飞上来了。”
敌军大惊!
握着枪的手一横,将前方数人挑起,血溅到了城墙上,迅速被火烤干。
南仲一路杀到正楼,前方有的人拚死阻拦,有的则闻声溃逃。
“我本不想杀你!”滴血的枪指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看着比自己老的将军。
他们曾共同退过敌人,曾共同讨论过兵法,他们都是一样的年轻人,他欣赏萧,萧仰慕他。
握弓的人鹰眼杀伐,手滑落到腰间得佩剑上,是赴死的决心。
周围的火光,以及身边四处飞来的箭矢,都没有让这二人的打斗停止,一枪一剑,枪去剑来。枪攻剑守。
——磅——
终,剑被挑落脱手飞刺于火烧的房梁。枪刃刺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