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将军眼里,吴世基要比吴修重要。”
帝乙沉默了,转头看着那只花枝招展的鸟。
“将军幼年丧母,庶出不得南大将军喜爱,还将其送到宫中为奴隶,此后都是将军的姐姐与他相依为命,照顾他的,于将军而言,这世上就只剩姐姐与姐夫吴世基这两个亲人了。”
今日是问审的日子,赵吉知道这一问下来,吴世基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吉叔你看,这鸟儿,为啥不高兴呢,这儿有吃有喝,还有火烤,这寒冬。”
“王!鸟儿本栖于山林,纵使这有天下最好吃的食物,最不惧寒冬的地方,可是它离了父母兄弟,离了,没了家,没了自由,又怎会高兴呢?”
帝乙背对着赵吉,望着鸟,不为所动。
南仲的马于国相府子宁的马车差点撞一起,都是赶着去什么地方。
“小姐是南师长。”
子宁一听,连训人都没心思了。
“南仲哥哥。”
南仲驱了马上上前,“宁儿?”
“南仲哥哥这是要去哪儿?”
“刑司。”说完南仲拉回缰绳掉头快马就走了。
“快跟上。”今日会审,商都人尽皆知,小伯爷之死势必今日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南仲赶到时,刑司会审都已经结束,冒着寒风听审的众人都已经散去了。
“姐夫”南仲鼻子至嘴唇被寒风吹得大红。
堂上,吴世基穿着单薄的布衣,嘴唇都冻得干裂。
“南将军来晚了,没有亲眼见到罪犯认罪那一刻。”
“姐夫,你认了?”
吴世基撇着头。
“你说话呀,姐夫。”南仲拚命的摇着吴世基。
吴世基拍了拍南仲的肩膀,“回去吧,替我向你姐,道声歉。”
“为什么呀,这是他们的栽赃,他们设计好的”
“南仲,你不要血口喷人。”一群人强行扯开南仲与吴世基。
“子邺,你不怕我带兵平了你国相府!”
“好呀,我看居王所在之地,你敢不敢这样。”
若南仲这样做,子川求之不得。南仲军队驻扎边境,坐镇于边境。若真要如此,南仲便是造反。
届时帝乙定是不允的,都城里以及王都周围几城帝乙还掌握着三司的军队。
“弟弟不要因为了我这个罪人一时衝动。”吴世基紧紧握着南仲的手摇头。
南仲咬牙。
子邺让人带走了吴世基,压入了刑司的大牢,以谋杀宗室王族之罪三日后问斩于城北。
“哥哥,南仲哥哥?”
“小姐,王太后还在宫内等您呢。”
“闭嘴。”
南仲恶狠狠的瞪着子邺,子邺咽了一口唾沫,他亲眼见过南仲的身手,若是现在南仲想杀自己,就凭自己手下这些人,子邺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子宁来了。
“妹妹。”
南仲恨国相一家人,但唯独不会恨子宁。
南仲无神走出了刑司,“南”
南仲甩开了子宁的手。
天空开始下雪,王都的天气又冷了不少。
死一人而安众生
昨夜的时候王都的寒气就比前几日重了几分,吴修从王宫出来整个人都是拉着一张脸的。
吴修让车夫悄悄行车去了将军府,南仲不在府内。
“父亲。”
吴世基看着脸色不大好的父亲,沏了一壶茶。
“父亲这是怎么了,王上要处置我了么?”吴世基不紧不慢的说着,像个事不关己的人。
“你既知道?”
“父亲告诉过儿子,不争不显,外臣一家出一个权臣已经是君王要忌惮的事情。”说着这话,手也没有停下来。“父亲那日大火于儿子,儿子就已经知晓了。”
“那你为何不杀了子安,子安招供了这一切还颠倒了是非,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吴世基突然抬起头,雾气环绕的眼眶中闪烁着,“儿子明白,子安自幼跟于我,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儿子也不想这几十年的手足之情”
“可他呢,他卖主,不念你的恩情。”吴修对儿子,又爱又恨。
这是他的孩子,年少时就给他这个老子争光,在众多少年公子中出类拔萃。吴世基不蠢,只是没有一颗与人争夺的心,许是吾修保护的太好了。恨在吴世基一点都不像他,太过妇人之仁。
“不怪他。”
子川以子全的妹妹要挟,迫使子安招供一切又污蔑了事实,这些吴世基都知道,就在送走子全后他安排人去了子全以前所在的家,但是去的人晚了一步。子全跟随他多年,除了他妹妹,吴世基知道,即使子全不要了这性命也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他只是一个奴隶啊!”子全年少时为救妹妹而卖入吴府,是吾府的奴隶。吴世基隔着矮桌双手捧着儿子的双臂愤道。
“君要臣死,臣如何能活呀,父亲。”吴世基哽咽着,他比谁都明白。
子川希望他死,给南家,给扶持子启的一派人看,帝乙希望他死,因为他不肯为帝乙在史册上写一句好话。
“世基一人之命,可换王都安宁。”
儿子吴世基得话让吴修想到了刚才在王宫内帝乙与他的谈话。“吴卿啊,寡人在位多年,深这朝中深浅,也知那些人的心思。吴卿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