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渭水时已是黄昏,渭水分支上造有桥,南仲送子眛过桥,过了此桥便是西岐的地界,王女的车架从桥上过去,西伯侯早早的在桥的一边等候,今日的渭水被余晖照的格外刺眼。
南仲下马站在桥上,看着马车一点点靠近,西伯侯十分有礼的接子眛下车,西岐的臣子跪拜这个从商而来的西伯侯夫人。
按规矩,谁都知道桥上的是谁,西岐几次出兵都被此人挫败的大商神将,使西岐军队闻风丧胆的南仲。
西岐不过也是个诸侯国,商仍旧是天下共主国,南仲并不需要对西伯侯有所客气。
姬昌接过子眛时,感受到了她有收回手的意愿,但迫于为商考虑,强忍着不愿意。
“知你非所愿,姬昌同如此,既明白,还需俱到。”待她下车,姬昌放下了手,依旧微笑。
谁都知道,这一场联姻,只不过一场戏,你情我愿,不点破的戏而已。
“南仲将军远道护送爱妻而来,实在辛苦,随姬昌入府歇息几日,让姬昌尽一尽东道主之宜。”
南仲抱拳回礼,“送殿下入西岐,乃我主之意,既已平安送到,南仲便起身回去复命。”
哒-哒-姬昌拍了拍手,随后就有一些工匠抬了几个大箱子出来。
“西岐虽偏僻,却得天独厚的黄土,此瓷器乃西岐薄礼,还请将军笑纳。”
“西伯侯有心了,往后殿下就劳西伯侯照顾了。”
姬昌略微一笑,大商臣民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将军请放心,子眛既已嫁我西伯侯府,便是孤的妻子,孤即是男人也是丈夫定会好好待孤之妻。”
本是想刺激一下南仲,但是怎料南仲无所反应,甚至表情如之前。
“如此我自当放心,仲不扰西伯侯了。”话完没等姬昌回话就纵身跨马折返了。
剩下西岐众人。
“此人”姬昌捉摸不透,隻觉得是否自己情报有误,因看着子眛的表情,南仲离去也无所触动。
他不知,早在子眛在大典一刻就已经心思。
看到这,云七为之惋惜。
有关南仲的记载,最后还写到,南仲英年早逝那年,已经为西伯侯正室的子眛毫无触动。
直到周灭了商,周武王也就是自己的丈夫的嫡次子姬发将南仲尸首挖出来鞭尸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堵天下悠悠众口
南仲回去的路上要比去的路上快很多,一路快马加鞭,今夜的西岐一定是热闹的,西伯侯为了彰显诚意,大摆宴席,西伯侯的寝宫内篝火架起,原本漆黑的夜如今灯火通明,与府内院子里的篝火明亮相对应的是西伯侯候寝宫内的阴暗。
小小的油灯撑起整个殿的黑暗,这位从大商远道而来的王女,引起了西岐侯府内侍女的好奇。
传闻商王胞妹长得貌美,有九州第一之称。但是西岐人并不看好,西伯侯姬昌与正妻的感情是西岐百姓所羡慕的,西伯侯夫人仁爱明理,即使成为西伯侯的妻子后仍旧生活简朴,而西伯侯是一代明君,西岐在他治理多年下逐渐壮大。
子眛又是商王之妹,西伯侯顶多以礼相待。
西岐百姓这样认为,南仲也是如此,大商气数将尽,若商亡,自己殒命,子眛之貌九州皆知,多少君主垂涎,与其这样他便狠了心将子眛送去西岐,即使为西伯侯之媵。
按年龄算姬昌便是做子眛父亲也足矣,十五岁便与正妻诞嫡长子伯邑考,如今有十子,嫡幼子冉季载也是比子眛小不了多少。
伴随着夜深,寝宫内的油灯换了三四盏,不见有男子踪影,直至第二天天亮。
南仲离商太久,东夷刚刚平定他不能离开太久,已经耽误了一月,带着剩下的数百人快马加鞭回商。
凡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苏九预知不到商的命运,也预知不到了南仲的命途,而南仲则知晓了自己与大商所连。
子眛嫁入西岐的多年,商与西周处于十分和平的状态,使臣来往密切,从使臣的话里南仲也打听到了西伯侯待子眛很好。
第六个年头,南仲依旧未娶,甚至连商王都替他着急,他不仅回绝了王公大臣的欲结亲的意思,甚至将自己一头埋进军队训练士卒。
如今南仲也不是当年的少年,早已经过了娶妻生子之龄,大商多少年才出这样的将才,商王也希望这样的将领有继承人,一直庇佑着大商。
“眛儿已经嫁了,西岐最近来的消息,姬昌十二子已诞下。”
“何名?”话间,南仲的利剪中了靶心。
“雍叔。”
“王可派人送贺礼。”
“这是自然,寡人将胞妹送与他做媵,孩子虽未庶子,却也躺着我大商的血液。”
南仲感觉到了帝乙话里的意思。“商腹背受敌,用兵之机时刻,臣不敢懈怠,更不敢儿女私情,况且臣又是子受之师,便更没有时间了。”
“寡人如何不知呢,可这些个叔公们扰的寡人也烦。百姓们议论。”
几年前王妹出嫁闹得大商风雨,而后南仲将军不娶更是让人猜疑。
“臣”南仲躬着腰,欲言又止。
“可应王,但王要答应臣一个条件。”
商是君臣共议事,并非王一人全权做主,议事中的人选自然商王室一些公族,这些公族私下结党,如今的朝中很显然,南仲一人握着军政大权,多少王公有结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