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漾很是不满地把红薯戳出个坑:“你哪有这么逆来顺受。”
那晚她不小心把自己喝迷糊了,不然不会让越溪明继续待下去。
虽然越溪明很坏,但她好歹是自己的未婚妻,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乔漾酒醒后就有一丢丢的后悔,她总觉得越溪明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场合。
越溪明却不在意地笑笑:“很正常,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中途加入的陌生人。”
更何况那群人之中的大部分都站在斯晗那头。
自己的好朋友暗恋乔漾,可乔漾身边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关系密切”的青梅,生出敌意和警惕再正常不过了。
偏心是人之常情,越溪明并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心上。
她顺手摸摸乔漾的头,也劝她不必再介意。
可越溪明越是这样看得开,乔漾反而越纠结。她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晚的越溪明是什么模样。
姿势优美、从容不迫,连垂落的发丝都乖巧地窝在颈边。舞台灯照在她的钻石耳钉上,留下一抹极为亮眼的光。
乔漾闷生闷气地说:“你那天坐在我身边,像一群大鹅里面的鹤,鹤立鹅群。”
倒不是说那群朋友像大鹅,只不过气质差距太显着,教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你和他们明明是两类人。不喜欢热闹,干嘛还要跟过来?”
乔漾说着说着更气了,嗷呜吃了一大杓红薯。
而越溪明依旧平静:“我说过,我想要更加了解你。”
她那天的说辞并不是威胁或者借口,而是真情流露的想法。
“这四年你除了画画都在做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认识了哪些新朋友。”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近了,衣料间有细微的摩擦,仿佛能生出高于体温的热度。
而越溪明声音轻得如同情人耳边的呢喃。
“你有没有……受委屈呢?”
乔漾手中的杓子一顿,眨了眨眼睛。
太可怕了,她总觉得自己又掉入了这个负心a的温柔陷阱,怎么几句话听完,眼眶就变得湿漉漉的。
心尖像扎了把小刺,不仅刺刺麻麻的疼,还一阵泛一阵的酸。
她下意识地舀一杓烤红薯吃,烫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不小心沾到嘴角,烤红薯就变得一口赛一口的咸苦。贤逐福
她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可涌上心头的委屈和难过都是真的,压得她喉咙酸涩、无法言语。
越溪明没想到自己问完话,能把乔乔惹得哭出来,啪嗒掉了好几滴眼泪。
她连忙从包里摸出纸巾递过去。
但乔漾没接,一抽一抽地狡辩:“我没哭、我只是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她低头胡乱蹭两把,完全没发现自己把眼泪全蹭到了越溪明的大衣上。
等再抬头,又是干干净净的一张小脸。
乔漾絮絮叨叨地和越溪明聊天,假装刚才的情绪失控不存在。
“前几天菀菀问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她对此十分不满:“我明明好得很!”
“他们都说我俩从小认识,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人收买的?怎么,想要把我洗脑成你的那个‘青梅’?”
她忽地咬了下杓子,拧眉纠结:“好像也不对。”
越溪明顿时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以前被忽略的东西突然摆在面前,比任何时候都显眼,乔漾猛地抓到一丝逻辑漏洞。
越溪明之前都不认识柳菀菀,哪来的机会去收买人心。
可再往下细想,就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她像是隻被毛线缠住的猫,很努力地想要挠开的绳结,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
以至于急得小脸皱成一团,下意识地啃起塑料杓来。
越溪明提着一心等了半晌,又默不作声地把情绪压下。
她动作轻柔地拉了下乔漾的手,将被那隻被摧残的塑料杓救下来。
“没关系,想不通就别想了。”她表现得很宽容。
接着一边告诉自己千万别急,一边替乔漾拦了辆出租车。等目送对方离开后,才继续回工作室加自己的班。
今天的工作室也是灯火通明,连平时懒散的nora都在抓着头髮画设计图。
地上一大堆废弃的草稿纸,显然在这之前她已经经过了无数次自我摧毁与重塑。
只不过越溪明一来,她就热情地蹦哒过来,准备来点朋友的八卦醒醒神。
“今天如何呀?”
越溪明先坐下来烧水沏茶:“以前没见你这么好奇。”
nora就趴在工作台上大言不惭道:“工作越多、越想吃瓜。”
她沉默片刻,听壶里的水满满冒泡,咕咚咕咚地溢出水汽。
在某人再三催促下,她才犹疑道:“乔乔今天好像有恢復的苗头。”
nora听完灰蓝色的眼睛都亮了:“有机会呀!快快快、叫她出来约会!”
她表现得格外激动,好像越溪明说的不是乔漾恢復,而是告白成功。
越溪明对此表示不讚同:“约会?这样不太好,乔乔还没有想起来。”
总觉得这时候骗乔乔出来是在趁人之危,以后乔乔恢復了会被她讨厌的。